她替譚黎除去外衣,擁著他入睡,也許在她心底依然有那麼一點喜歡尉遲皓,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犯儍,應該更珍惜眼前人才對。
尉遲皓後來清醒也不知道狼蛛有來探視自己,他在島上又待了三天,便決定提早回去。
他原本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打算花幾天時間在滇澤附近遊覽,可是心裏老想著退婚的事,所以提前六七日啟程。
“柔柔要是退婚順利,我就將定情石和發簪送給她,她應該會接受吧?”他一直將石頭和發簪包得好好的,放在懷裏,每當想起鳳迦柔就拿起來看看。
他隻有偶爾才會記起韻姑娘,不過那個麗質佳人卻隻能引起他歎息,苦惱要怎麼跟張家退掉這門親事,才不會害女孩被人看輕?
等他回到太和城已是八月初,他一直跟鳳迦柔碰不到麵,因為她正忙著幫妹妹籌備婚事,而且這回吐蕃派來祝賀的使者,她還要負責接待,以公主的身分直接用吐蕃語跟吐蕃使者交談,令對方大加讚賞。
使者尼雅納問到鳳迦異的情況,鳳迦柔借口兄長燒傷還在休養,尼雅納其實早有耳聞副詔府遭劫,除了替他感到惋惜,還提起去年年初兩國結為兄弟友邦時,見到鳳迦異英姿煥發,神采奕奕的模樣,實在大為折服,這趟來到太和城原本想看他有沒有複原,打算與他切磋琴藝,不料竟是無緣得見。
鳳迦柔對兄長過世的悲傷雖然已隨時間衝淡,但聽到尼雅納憶及往事,還有那份對兄長崇敬的心意,再再使她動容。
後來這場接待在愉悅感人的氣氛下結束,鳳迦柔成功完成任務,才剛換了男裝回到副詔府,尼雅納居然就派人送來治療燒燙傷的玉膚膏,來人還細心交代用法,說要連敷一個月才會完全除去疤痕。
鳳迦柔看著玉罐裏的乳白藥膏,有些感動,有些好奇,可是想想自己臉上的瘡不是燒傷,她又打消使用的念頭,將玉罐蓋上推到一旁。
尉遲皓早將狼蛛回送的東西送到副詔府,結果隻收到鳳迦柔公文式的回函,他有預感退婚的事是沒望了,他這晚跟項虎阿狗聊天,說到再過兩日迦敏公主大婚,歡欣鼓舞的氣氛已從城裏傳來鄉間,趁這幾日放假,他們也想進城觀禮,尉遲皓說自己和張聲到時也得進宮站班,湊熱鬧的距離是近了,但不能隨意走動很累。
他們三人聊至深夜才各自回房,尉遲皓正準備熄燈睡覺,窗戶突然傳來“扣扣”兩聲,他好奇開窗,就看到鳳迦柔立在花壇旁對他微笑。
“妳怎麼這個時候來?”他又驚又喜,說話的聲音不免高亢,她立即比個噤聲的手勢,輕輕躍入他的房裏。
尉遲皓忍不住將她一把抱住,柔聲問:“這幾日妳都在忙些什麼?我好想見妳,可是妳這個時候來,不怕再遇到壞人嗎?”他的話裏充滿思念與擔憂,鳳迦柔滿心歡喜與他相擁良久,才逐漸鬆手,摸摸他的臉頰,對他笑得燦爛。
“我也很想你,隻是最近白天真的抽不了身,所以趁晚上來看看你。”鳳迦柔將他拉來坐在榻上,從腰間解下一把劍交到他手裏。
“這……”
“這把劍是我請人特別打造的,我知道你跟阿智他們學劍法,身上卻隻帶著龍軍將給你的匕首,這把劍就當作是你救我的謝禮吧!”
“我救妳是應該的,這把劍……”他光看細致的鞘柄,就覺得貴重,再瞧見鋒利的劍身,便猶豫該不該收下這件寶物?
“妳不該為我破費的,我還是習慣用匕首。”他正要將劍遞回她手裏,她卻早一步用雙手取下麵具,尉遲皓登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