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番談話,鳳迦柔能夠大略預測未來的命運。
接下來就是休養到自己可以下榻,耐得住車舟勞頓,才能返回太和城了。
鳳迦柔在榻上過了幾天吃了就睡,睡醒繼續吃,猶如養豬般的日子。
這天她終於受不了,教金環銀鈴替她洗臉梳頭,穿衣打扮一番,正想去庭院走走,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公主,午膳送來了。”
那明顯是尉遲皓的聲音,她馬上回了一句:“進來!”
身邊兩個俏丫頭立即互望一眼,金環才剛開口說:“公主,妳還要去庭院……”就被鳳迦柔後麵的話打斷:“我吃過飯再去,妳們先下去吧!”
兩個小丫鬟抿起嘴,暗笑她剛才才說自個快變成豬,想去庭院散步不吃飯的,結果一看是尉遲皓送東西來,就先打發她們走了。
她們倆識相地行禮告退,經過尉遲皓身旁時,卻發出噗哧的笑聲,害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知是哪裏引得她們發笑?
“你把東西放著吧!”
“喔!”他順著鳳迦柔的纖手指示,將午膳放在案上。
他其實心裏一直掛念她的傷勢,早就想來看她,無奈自己也受了傷,
那天見她不顧一切衝來為自己擋下青龍戟,他一時間的反應,就是用身體護住昏厥的她,讓她不受傷害。
結果背上被薛重狠狠劃了一下,假體整個碎裂,餘力卻不減,仍在他的背上弄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差點斷了他的脊椎。
本以為薛重再一個運勁,就會刺穿自己和鳳迦柔,兩人一起喪命。
誰知在生死交關時,突然被一個倒下的沉重物體壓住後背,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到薛重喊了一聲:“是賊龍軍,快退!”
他聽得出薛重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受了傷,還是膽怯害怕。反正他們一時間退得幹淨,他也筋疲力竭地昏了過去。
後來再清醒時,得知兩人盡皆獲救,他確確實實高興了一下,不過接下來養傷的日子,他卻一直在思考該如何重新麵對鳳迦柔?
雖然龍軍將說他們兩人都該把這件事忘記,但是想起她已經得知自己的心意,還是覺得很窘。
事實上,他那天真的認為自己衝出山洞引開薛重,沒有生還的機會,永別的苦澀和保全心愛女子的甜蜜,在內心交雜著,他才會情不自禁地吻了她,才會毫無顧忌地說出:“就是因為儍,才會愛妳。”
因為預料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大膽地向她表達深埋心間的愛意。
誰知最後竟能出乎意料地存活下來?
結果害他現在光想到要跟她見麵,心跳就莫名加快許多,人真的站在眼前了,也像預先設想的那般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正考慮是不是該趁鳳迦柔還未發話,先轉身出去,就聽到她嬌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那天我中箭昏迷,是你從日則手裏接過我,帶著我逃跑,是嗎?”
“來了!”尉遲皓心裏暗叫不好,還未答話,臉就泛紅一片,因為他猜想鳳迦柔必定要問自己怎麼替她療傷的?光想到她柔嫩豐滿的粉胸,他就快要克製不了男性的衝動,雖然他明知這種想法很齷齪,但是腦子裏就是不斷浮現那曼妙的身材。
鳳迦柔瞧他不答話,還以為他是受了龍軍將的叮嚀,必須忘卻此事,就接下去說:“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不用假裝。”
“該問的,還是要問。”尉遲皓心下嘀咕,暗想她真要問到關鍵地方,大不了裝失憶,說自己全忘了,她總不可能撬開自己的嘴巴找答案。
“是我帶妳逃跑的,沒錯。”他點頭承認了。
“那……把我的麵具還來。”鳳迦柔抬起手來向他索討。
他登時懵了,一臉茫然問:“麵具?什麼麵具?”
見到那副呆儍的表情,鳳迦柔的眉頭漸漸緊鎖,用異常寒凜的聲音說:“就是那個用天竺高僧的血去祭煉,將靈魂攝入裏麵,打造出來的摩訶迦羅麵具。”
“妳……妳是問那個像鬼臉一樣的麵具?”
尉遲皓問得戰戰兢兢,因為他不清楚那張麵具對鳳迦柔有什麼重要意義?又想麵具早丟在逃跑路上,現在就算有心回去找,也肯定找不到了。
鳳迦柔卻完全不管他的臉已在瞬間轉為灰土色,一聽他的問話,就拍起手說:
“正是那個麵具,你快還來吧!我曾跟那塊麵具起過誓,一生與它禍福與共,生死相依。”
“禍福與共?生死相依?這……找不回麵具,會遭天譴嗎?”尉遲皓此時內心不禁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