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年前,我出生在一個幸福的礦工家庭。父親是一名煤礦工人,每天下井挖煤;母親是礦工家屬,被安排在化驗室工作。跟所有的礦工家庭一樣,我們家生活平靜,其樂融融。跟所有的礦工家庭中的三口之家一樣,我是整個家庭的中心,父母的所有行動都圍繞著我轉。可就在我七歲那年,一切都改變了。
那時候我才五歲,並不能完全明白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意味著什麼,隻是覺得父親越來越不回家了,母親的情緒越來越低落了,家裏原本快樂的氣氛一下消失了,變得越來越不舒服。雖然我能感覺到這些,但我不知道原因。直到有一天,母親哭著告訴我父親永遠不會再回家了,我才徹底的明白我的處境。我感覺我在一夜之間懂事了,我能夠敏感地覺察到有人在背後朝我指指點點,也能明白他們隱晦的話裏所包含的深層的含義——
是一個叫羅玉琴的女人闖進了我們的生活,她從我和我母親手裏生生地奪走了我的父親,讓我們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在一夜之間就散了架。
仇恨——,沒錯,仇恨的種子就是在那個時候在我心裏種下的。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把父親從那個女人手裏奪回來。可我那時候年齡太小,幾乎不能做什麼。不過我並不氣餒,我一直在暗地裏不停地想辦法。後來我聽我母親說,這事我父親也有一定的責任,使他有了外心,不要我們了。再加上我實在無法對那個叫羅玉琴的女人下手,我就想到我的父親。父親是我們爭奪的對象,而他又不可能再要我們了,那我就殺死他,讓誰也得不到他。
聽起來很可怕吧?唐倩冷笑一聲,說,殺人,從一個七歲女孩兒嘴裏說出來的確很可怕,但卻是事實。盡管那次殺人計劃我計劃地很周密,但還是出了差錯。我七歲生日那天,父親回來跟我過生日,我就在他的碗裏下了毒,結果那碗飯卻陰差陽錯地被我母親吃了,我殺的第一個人就不是我的父親,而成了我的母親,這是我完全沒有料到的,。母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的死對我的打擊可想而知……
原來你母親是這麼死的。何天恍然大悟,問道,你從哪裏弄到的毒藥?
別忘了,我母親在煤礦化驗室工作,她那裏有各種各樣的藥品。沒人照看我,她就常帶我去化驗室。去的時候她總是警告我哪些東西不能動,時間久了我自然就知道哪些藥品是毒藥,可以用來殺人。出了事之後,我就把剩餘的藥品藏在了我母親床底下,所以警察搜到後就人為投毒的是我母親。以為她恨我父親,想毒死他,隻是錯把自己毒死了,這樣的推論是完全講得通的。再說了,誰會想到一個七歲的女孩會心藏殺機呢?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說實話,母親死了,我也很傷心,但傷心持續的時間很短,就被仇恨吞噬了。在後來藏毒藥、應付警察的時候,我非常的冷靜。母親的死讓我意識到我的複仇計劃沒有結束,相反卻是剛剛開始。母親的死也同時讓我感覺到殺死一個人其實很容易,所以我也不再懼怕了。不過我的想法還是有了些改變,我不再恨我的父親親了,畢竟他是我的親人;我更恨那個羅玉琴和她的家人了,她們是罪魁禍首,我要把她們一個個都殺死。沒想到的是,後來又發生了變數。
是你父親死了?何天插上一句。
沒錯。警察的結論說他死於意外觸電,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她們殺死了他。雖然原因我想不明白,但我相信我的直覺。我恨死那個女人了,便迫不及待的展開了我的複仇計劃。我觀察到羅玉琴的小兒子時常一個人在巷子裏玩,我就看準時機把浸了毒液的糖交給他。其實我還想讓他把糖交給羅恩,讓他們姐弟倆同事斃命,不過隻毒死了羅恩的弟弟。盡管如此,計劃還是很成功的,警察找不到凶手,兒子的死對羅玉琴打擊也很大,我真快高興死了。我想反正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可就在我正準備實施進一步的複仇計劃的時候,羅玉琴卻帶著羅恩離開了礦區。而且自那以後十分的小心,警惕性很高,我很難下手。這就促使我不得不改變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