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勾了勾嘴角,翻身如同來時般從窗外跳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大開的窗子,又看了看虛掩的門,不禁有些納悶的皺起了眉,有門不走偏偏跳窗,他這是耍帥嗎?

大廳“夫人,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對不起人家姑娘?”餘中天有些不安的道。

餘夫人麵露難色:“這……雖然有些對不起她,但如果不這樣做,那毀了的可就是我們整個餘家啊!”

“唉,”餘中天長歎一聲,喃喃道,“我們餘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在餘家住的這幾日,我也漸漸對這戶人家有了些了解,餘家在洛陽雖然算不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但卻是遠近聞名的絲綢經營商尤其是其特產天山冰稠更是世間罕見。

而且因為餘家夫婦一向樂善好施,在洛陽的號召力甚至比幾位有錢有勢的大戶都要好上幾倍。

但……我輕輕皺起眉,對於沐寒,不僅是我,整個餘家對他都是一無所知,他就像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沒有知道他的來曆,但他絕妙精湛的醫術卻是毋庸置疑的,在餘家也就成了貴客。

“身子恢複得倒挺快。”熟悉的聲音自後響起。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身後的那翻窗而入的身影除了沐大神醫,再無二人了,況且除了他,還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嗜好。

我勾了勾嘴角,懶懶道:“多虧了你沐大神醫的藥,還有每日不定時的騷擾。”

沐寒毫無形象的坐在我麵前,甩手道:“算了,本神醫施恩不望報。”

望著他此刻這幅模樣,我真的很難將他與眾人心中那個不苟言笑淡漠如仙的沐神醫聯係在一起。

這小子活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一流的實力派演員,他這天分,不進娛樂圈真是太浪費人才了。

“喂,丫頭,別用那麼曖昧的眼神望著我。”沐寒朝我壞壞一笑。

“那是曖昧嗎?!”我不滿瞪了回去。

一見我這模樣,沐寒卻笑得更歡了:“哈哈,丫頭,你太可愛了。”

我滿臉黑線,到底哪裏可愛了,為什麼我自己就沒看出來呢?

沐寒漸漸止了笑,起身走到一架七弦琴旁,伸出比女子還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了琴弦,悠揚清脆的琴音立刻從他指尖瀉出。

沐寒回過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喂,丫頭,這裏怎麼會有一架琴?”

“噢,是昨天夫人送來的,說是怕我無聊,讓我談著玩的。”

“你會彈嗎?”沐寒問道。

“……會”

他突然一臉鄭重,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彈首曲子給我聽吧!”

我張張嘴剛想拒絕,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他這根本就不是問句,因為下一秒,我就已經被他架著坐在琴邊了。

我隻得無奈的認命:“我不會彈你們這邊的曲子,我隻會我家鄉的歌曲。”

沐寒半臥在椅子上,抬眸慵懶的看了我一眼,催促道:“丫頭,快彈吧!”

我十指按在琴上,熟悉的音律仿佛在眼前跳躍,我閉上眼睛,輕輕彈唱起來:

你最近是好是壞的沉默

我也不想去追問太多

讓試探為彼此的戲上了鎖

猜不透相處會比分開還寂寞

兩個人都隻是得過且過

無法感受每次觸摸

是真的 是熱的

如果乎遠乎近的灑脫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寧願回到一個人生活

如果乎冷乎熱的溫柔是你的借口

那我寧願對你從沒認真過

到底這感覺誰對誰錯

我已不想追求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

宛轉動聽的琴音配上如同的歌聲,沐寒一時不禁聽得癡了,突然,他銀瞳猛地一緊,久久凝視著閉眼靜歌的女子,明明她此刻神情平靜,但清脆的歌聲卻愈發悲惋起來,帶著無盡的蒼涼傳入他的耳中。

“夠了!”

沐寒猛地起身將琴前的女子拉了回來,卻愕然發現女子那雙琥珀色的眸早已是淚眼朦朧。

我倉皇的避開他的眼,抱歉的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本來想彈首歌給你聽的……”

“為什麼流淚?”沐寒沉聲打斷我的話。

那天在懸崖邊第一次看見她,他就再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她明明渾身是血,身上的傷口無數,甚至還有好幾處致命傷,可她依舊微笑著沉睡,平靜安寧,卻又聖潔得令人不敢直視。

即便是那般疼痛,她都可以微笑著沉睡,為何現在卻為了一首歌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