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王妃到。”

內侍細著嗓子通報。

這就是古代的公公了,我好奇的上下打量著他,還未來得及看個仔細,便被安辰軒毫不客氣地拖了進去。

正殿內,男子一襲龍袍坐在正席上,雖年近過不惑但雙目依舊炯炯有神,銳利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坐在他身旁的雍容華貴的婦人自然是皇後了,歲月對她似乎特別偏愛,光滑的臉上未曾留下時光的刻痕,如今是風華絕代,若時光倒退回從前,還不知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呢。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臣妾參見父皇母後。”

“起來吧起來吧,這就是四王妃啊,快讓母後好好看看你。”

孫皇後伸手扶起我,臉上帶著溫婉的微笑,沒有絲毫誇張,令人看得舒服。

我對她的好感頓時加倍,於是隨她一同坐下。

孫皇後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良久輕讚道:“不愧我是軒兒的王妃,果然是絕色佳人。”。

從她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一樣的紅顏傾城,一樣的國色天香。

“娘娘過獎了。”我微微頷首,心裏卻謹記著安辰軒對自己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不準多提半個字。

“長清,你就陪你母後在這聊聊吧,老四,跟朕去趟禦書房。”

簡約的話語帶著一股不容抵抗的霸氣。

“是”安辰軒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便隨皇上一同走出了慈安殿。

但隻此一眼,卻讓我心中一顫,如此淩厲的目光,我知道,他是在給我最後的提醒。

見我的目光遲遲盯著門外,孫皇後不禁輕笑道:“果然是新婚燕爾,離開一會兒就依依不舍了。”

我一怔,回過神來慌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

孫皇後輕拍著我的手背,柔聲道:“好啦好啦,你也不必跟母後多解釋,他們男人之間有他們的事要談,母後問你,軒兒他對你好嗎?”

我愣愣的點頭,不知她是何意。

“嗬嗬,若是他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母後,母後替你出氣。”

“沒有,辰軒他對我很好。”我微笑著解釋道,替睜著眼睛說瞎話做了很好的詮釋。

幸虧當初在孤兒院對修女撒謊多了有經驗,這才練出了這一身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本領。

“……”孫皇後卻明顯頓了頓,沉默了半晌,她伸手取下自己頭上的碧玉鳳釵替我戴上,“這是本宮當年封後時太後送給本宮的鳳釵,今日本宮就將她轉贈給你。”

“不行不行,既然是太後娘娘送給皇後娘娘的,長清何德何能怎麼能收呢?”一聽這鳳釵有如此大的來由,我忙推辭著想要拔下。

孫皇後一把按下我不安分的手,半開玩笑的解釋道:“這鳳釵可不是白送給你的,軒兒是所有皇兒中最難相處的一個,這麼多年了,除了十一跟十二他跟誰都不親,你嫁他為妃,本宮也知道你難免會受些委屈,有什麼事不妨跟母後說說。”

“就知道這鳳釵不是白送的”,我暗自嘟喃了一句,反聲辯解道,“謝皇後娘娘關心,但長清真的不委屈,王爺他對我很好。”

孫皇後微微一笑,淡淡擺手道:“也罷也罷,你既嫁他為妃自然凡事得向著自己的丈夫,但長清你可曾見過軒兒的原貌?”

“未曾見過。”我這句話倒是答得很老實。

孫皇後輕歎一聲,幽幽道:“軒兒他母妃過世得早,所以將軒兒托付給我,他自小性子孤僻,與本宮也生疏,他的麵具更是誰都不讓碰的,聽說前任王妃就是在新婚當夜被他活活嚇死的,所以本宮擔心……”

說罷,孫皇後欲言又止的望向我,眸中滿是憐惜和不忍。

我頓了頓,上前一步緩緩屈膝道:“娘娘不必擔心長清,王爺從沒有在長清麵前摘下過麵具,就算摘下了,長清也不會怕王爺那張臉。”

當初有膽子嫁給他,就做好了承受的準備,況且二十一世紀的我什麼醜的人沒見過,還會怕他的樣子嗎?

“怎麼說著說著又跪下了,”孫皇後伸手扶起我,笑道,“如此就好,若軒兒有什麼事,本宮還是希望你能夠第一個告訴本宮。”

我微微頷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殺手的警覺告訴我,這個承諾我一旦給了,自己也就成了皇後的眼線,也就成了臥底。

現在我漸漸開始明白了為何那日他要如此厲聲的追問她的來由,事不由人,連從小撫養他長大的皇後都希望在他身邊安排個人監視他,警惕些也是難免的。

“長清你在這歇一歇,有事便吩咐宮人,本宮有事要離開一會兒。”

見從我嘴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孫皇後也隻好怏怏罷手,隨便找了個理由便匆匆離去,將我一人留在了慈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