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情深非緣深(2 / 2)

“我們回去吧。”我拉起她的手,欲要往回走。

碧玉站在原地,道:“姐姐,你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幾個黑紗男子朝我們走來,為首的一個我識得,正是之前的黑衣舵主。

我眼裏一慌,道:“他們怎麼會在此?”

碧玉抽泣著道:“就在姐姐被擄走不久他們就找到了我,我說姐姐被擄走了,他們便派人四下尋找。又給了我這個。”

我定睛一看,還是類似煙火之類的暗號。

碧玉很是委屈地道:“姐姐,他們說,樓主下了死令,要是姐姐傷了一隻手,便要砍去他們的雙手;要是姐姐少了一條腿,便要砍去他們的雙腿;要是今日找不到姐姐,他們便要,提頭去見樓主。”

什麼!那樓主竟如此殘忍暴烈!

我很是不悅,眉頭一皺,碧玉見我生氣,身子一縮道:“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告訴他們的,實在是覺得他們太可憐了,我一時心軟,就……”

“不要緊,我沒有怪你。”

我看著那些男子,道:“趕緊傳書給樓主,就說我這就回去,我辛晴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他不要遷怒旁人。”

黑衣舵主勾下頭對著身邊的人耳語一番,那人便施展輕功先行離去。這邊黑衣舵主的眼神一直看著我而來,道:“轎子已經備好,請夫人上轎。”

我拉著碧玉蹬蹬上了馬車,掀開簾子,那黑衣舵主在外騎馬跟隨,眼睛寸步不離車輦。

我無趣地合上眼瞼,這樣也可以避免碧玉的聒噪。

與穆展見麵的情景曆曆在目,他的麵容還是那麼清晰,可是我知道有些事一旦開始走下去就沒有退路,有些人從一出現就隻能是路過,是朋友,是親人甚至更多,就是不能成為情人。

就如我與穆展。

他已經徹底放下了與我幼時的玩笑,開始慢慢接納了翠倚的出現,甚至已經心動。否則,那次我們在羅玉英的朝夕坊外偶遇時,麵對羅竹要與翠倚單獨會麵,他的眼睛裏掠過一些別樣的東西了,那別樣的東西,不是感情又是什麼?

隻是造化弄人,翠倚到死都沒有等到穆展一句真正的承諾,而這承諾,竟然在她離去後以一種哀思的形式表達了出來。

成親,原本那麼美好的喜事,會變成一場哀悼的冥婚。

我不得不開始相信命運,這種曾經被我批判得體無完膚的思想理論。那時我以為隻要有心,什麼都可以辦到,隻要自己願意,才能獲得幸福。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是在幾千年之前的古代,沒有女人的地位,更不可能有男女平等。

我嘲笑起自己的愚昧無知。

碧玉被我笑得嚇呆了,懦懦道:“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我雖然不在場可也想象得到當我突然消失她一個人麵對人生地不熟的環境會覺得多麼的害怕,特別是麵前還出現一群的彪形大漢追問我的下落。每個人都有害怕的地方,碧玉是個小山窪的女孩子,說到底也是個苦命的,怕死也很正常,我有什麼資格怪她?

我幽幽歎了口氣,道:“我沒有怪你,你也累了一天,趁著現在還沒到樓裏,先好好睡會吧。”

找不到我便要全部人陪葬,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的樓主,也不會是什麼善茬。回去後指不定還要麵對怎樣的血雨腥風,還有沒有機會好好歇息都是問題。

這些話我沒有說出口,我想碧玉也未必明白。隻是這個奇怪樓主的態度讓我覺得很是奇怪,先是躲起來不見人,你不見我就走吧,又不準人走,最後偷偷出來一趟好像弄得天下大亂一樣,有這麼嚴重嗎?

居然還勞動座下舵主來找我,這個舵主長期在樓內,跟在至尊身邊,少說也是三四把交椅上的人物,不去劫富濟貧幹些好事,用來尋找我一個小女子,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嗎?你真是!

碧玉始終還是有些不安心,看著我肯定點頭後才放下心來,道:“姐姐,那輛馬車上是何人?你怎麼又會回來的呢?”

“馬車上是個劫匪,他見我穿得這樣豪華,以為我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姐,所以想綁架我訛詐錢財,後來發現我臉上有一塊疤痕,又是個啞巴,就把我放了。”

我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碧玉。可是小丫頭平時笨得很,今天被嚇了居然變得聰明,道:“可是姐姐,既然是為了錢財,那為什麼沒有取你身上的銀票呢?”

“呃……因為銀票上映著萬通錢莊的字樣啊,萬通錢莊的明月樓的所屬,可能那劫匪覺得我是明月樓的人,所以不敢得罪吧。”

“哦。”碧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靠在我的腿上,用一種很是悲切的聲音說道:“要是有一天,姐姐發現我騙了你,會不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