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對麒麟來說反而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有個人陪他玩耍。
我如此安慰著自己。
“那可真是要恭喜至尊了,不知道日子是定在哪日?”
“擇日不如撞日。”
我了然,複問道:“麒麟他,知道了嗎?”
“他稍候便會知曉。”
正在這時,麒麟拿著我教他做的紙飛機進來了,一見到我便道:“姐姐,姐姐,為何紙飛機不飛了?”
我翻看著笑道:“它的翅膀被你折斷了,我們重新做一個吧。”
“好呀好呀!姐姐我們走吧!”麒麟拉著我的手,忽然像發現了什麼道:“爹,你怎麼也在這裏?是讓姐姐教你做紙飛機嗎?”
至尊和藹看著,對著麒麟招手:“麒麟,乖,到爹這來,爹有話問你。”
麒麟看看紙飛機,看看他爹,又回頭看我。
“麒麟,去吧,你爹爹有很要緊的事情找你,麒麟是個小男子漢,要聽爹的話哦!”
麒麟蹦蹦跳跳去了至尊那裏,然後窩在至尊懷中。至尊虛揚的眉頭舒展開來,反複摸著自己兒子的腦袋道:“麒麟,你喜歡成親嗎?”
“成親?”麒麟露出頭來,道:“什麼是成親?”
至尊諾諾了半天,也沒解釋出什麼意思,我實在看不過去,隻好道:“麒麟,成親就是有個跟姐姐差不多的女孩子要跟麒麟一起玩。”
“好誒好誒!麒麟喜歡成親,喜歡成親!”
如此這般,至尊又交代了幾句,大意是拜堂時要跪天跪地跪父母,也不能隨意亂跑雲雲,麒麟一一記下。他雖智商停留在孩童之時,但是記憶卻是較好的。
明月樓要什麼沒有,我原本以為清淨的樓內隻住著我們幾人,直到今日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隻井底之蛙,你看那忙碌的下人個個樂不可支的樣子,就知道這外麵傳言冷血的至尊其實是很好的一個中年男子,一位比母親還要柔情的父親。
房梁上掛上了紅紅的燈籠,綢布拉成的布景將整個大廳展示得高貴大方,雙紅的喜字貼得到處都是,有的下人開始吹起了嗩呐。
故事的主角—今日的新郎官麒麟,正趴在我肩上問我要禮物。還告訴我這是阿七告訴他的家鄉的習俗。
我無奈地歎氣,我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從山崖摔下來後隻有碧玉替我收好的翠倚那支香囊,還有我隨身帶著的穆展所贈送的玉笛。後來碧玉見那玉笛好看,直嚷嚷著要我贈送與她,我強扭不過,也隻好暫時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摸摸全身上下,除了還有幾張銀票,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姐姐騙人,我明明看到你脖子上掛著個好看的東西。”
我愣了下,脖子上的東西?噢!是了,很早之前我還在臨親王府的時候,尹風曾經用他的骷髏頭狀墜子換走了我的月牙,麒麟這個小鬼,竟然發現了這個!
我細細看著這墜子,戴著多日也沒有變色,可見質地也是極為上乘的。往事如風,既然被麒麟發現,想必也是天意,讓我斷了之前所有的往事,重新生活吧!
我便取下來,遞給他道:“既然麒麟喜歡,姐姐就送給麒麟了。”
“哇!”麒麟雙眼放光,像是見到什麼稀世珍寶一樣,迫不及待地就要我為他戴上。
可是……可是這墜子倒無事,那鏈子卻是尹風在替我戴上時精心打磨度量過的,它的長度正好掛在我的脖頸。我嚐試了好幾次,也沒能如願戴上麒麟的脖子上。
麒麟氣得快哭了,我不忍心他難過,便道:“麒麟別著急,姐姐去集市給你做一根更好看的鏈子。”
然後我便急匆匆走了。說是走,不如說是被護送出來的,沒有明月樓內的人,我怎麼可能出的來呢?隻是我在集市行走之時,他們暗自保護著而已。
麒麟在樓裏一口一口叫著我“姐姐”,所以樓內之人對我也是極盡客氣。
汴都豪華,我沒幾下就配好了鏈子,出得門來。心裏想著麒麟一定還在等著,得快點回去,這時候突然見到門對門一個戴著麵具的人直往我這邊瞧,衣衫看似是個男子。我緊了緊麵紗,確信自己沒有得罪所謂的黑道人物,再說還有樓裏的人暗中照顧,這才定了定心神,往回走去。
我很疑惑,明明是個不相幹的人,為何我會有熟悉的感覺?難道是故人?
如果是,又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