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皺了眉,道:“也就是說,我們的第一個計劃,宣告失敗了。”
芽兒有些泄氣地低下頭,道:“奴婢有負側妃所托。”
“那就奇怪了,沒有向王爺告密,他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芽兒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道:“這一點奴婢也很是想不明白。就在奴婢灰心地往回走,想要回頭來通知側妃您計劃失敗的時候,王爺突然從“雲霜閣”裏出來了,直奔北院。蘇雲霜一見王爺出門,也急匆匆地跟著出來了。奴婢害怕被人看見,就悄悄地躲在樹叢,直到確定“雲霜閣”都沒有什麼人,奴婢才偷偷地溜進了蘇側妃的房間。”
“後來呢?後來呢?”翠倚比我還要著急。
芽兒小心地從衣服內側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遞給我,道:“奴婢發現了這個。”
我掏出香囊,袋子裏是一張帶有血跡的錦帕。我嗅了嗅,有股很重的藥香味道。問道:“是什麼?”
“奴婢找到之後,立刻就從“雲霜閣”出來了,奴婢擔心側妃,所以沿著原路返回,當奴婢看到北院聚集了多人之後,就趁亂帶著這張錦帕去找了城外的大夫,大夫說,這藥裏,含有賽牡丹。”
我站立不穩,呼吸漏掉一拍,看著鏡中自己的臉色,也是慘白一片。
賽牡丹,罌粟的別名,為了爭寵,蘇雲霜竟然真的舍得對王爺下手。
錦帕定是她擦拭動脈傷痕用的,每一次王爺發病,她便事先在靜動脈處擦拭上賽牡丹,等王爺毒發時,血液便會連同賽牡丹一同,進入到王爺的身體。如此一來,王爺便會對蘇雲霜的血產生依賴,並非是隻有她才可以救治王爺!
我一直想知道整件事件的真相,然而當真相擺在眼前,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傷心,為什麼周圍的人,實現的價值隻有利用?我布這場局,隻是想知道事實的真相,可真相為何這樣不堪?
我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太後是唯一的贏家,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口口聲聲說在意要跟我一生一世一起的男人,居然一直沒有相信過我。他明明知道自己會在月中毒發,卻瞞而不言,借此挑起我和蘇雲霜之間的戰爭;他知道太後一向討厭我,敵視我,卻任我在冷冷的宮中待了整十日,而自己,卻在蘇雲霜的溫言軟語裏沉湎;他知道尹風不會放任我不管,為了我什麼都肯做,卻任由著太後懿旨下來!
他巧妙地利用了這一切。隻是,他這樣處心積慮,究竟是為了什麼?
尹臨,你還是我初識的尹臨嗎?
我仰起頭,隻能看到頭頂的一片天空,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我能看到的,都是很有限呢。
芽兒看出我的傷悲,安慰道:“側妃,您不要太難過,保重身子。”
“是呀,小姐,不過沒想到,王爺竟然那麼狠心。”
芽兒剜了翠倚一眼,道:“哪有這樣安慰人的。”
我看著兩個人俱是疲累的樣子,道:“我沒事。芽兒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先去睡吧。”
芽兒退下後,翠倚有些無所適從,左顧右盼,就是不肯看我的眼睛。我望著她緊張的樣子,笑道:“怎麼?現在不怨我了嗎?”
翠倚幹咳幾聲,手搭上我的肩膀,力度不輕不重,正合適。她湊在我耳邊,道:“奴婢哪裏有小姐說的那麼小氣。”
“還撒謊。”我笑道:“你敢說你不是偷偷跟蹤我嗎?你敢說你沒有誤會?你敢說你沒有把司馬敏的話放在心上嗎?”
她要不是以為我真跟穆展有什麼,怎會在我回來之時對我那麼冷淡?
翠倚臉色極不自然,喃喃道:“奴婢知道錯了,小姐不要生氣嘛。”
我拿開她的手,道:“要生你的氣我幹什麼還留你下來。很晚了,去睡吧。我也想休息了。”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現在哪裏有心情想這些小事情。明天,還有更大的事情,等待著我去麵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