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把手貼近她的肚皮,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嫻姐姐的肚子才四個月大,還沒有明顯的胎動,可是我們都固執地覺得,他會是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我一邊摸著一邊想,他有手有腳了嗎?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我喃喃地感歎道:“真好,真好。祈願節之前,嫻姐姐要告訴我的驚喜,就是有了這個孩子吧。”
嫻姐姐麵有愧色,道:“你那時和王爺鬧著,我也是擔心你,哪知道……”
“嫻姐姐無須愧疚,原是葭兒福薄。”
她安慰道:“說什麼喪氣話!還像是我們楊家的女兒嗎?我問你,王府姬妾眾多,為何王爺獨獨讓你掌管事務?”
“因為……”我想了想道:“因為我和姐姐乃同一宗族,由我來代理姐姐,府中事件會少一些。”
“錯!”嫻姐姐自蒲團站起,點著我的腦袋道:“因為你最得王爺的心。你隻要把這一點做好了,還愁將來不會有王爺的孩子嗎?橫豎你也年輕著,不像我。”
她歎一口氣,又道:“我進王府五年都未有所出,這個孩子,也許就是我和王爺唯一的孩子。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想去爭奪什麼丈夫的心了,隻要他對我有敬,我便在府裏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一定是老天看我可憐,所以賜給我一個孩兒,這樣,以後王爺不在身邊的時候,也有個陪我說話的人。”
這下輪到我沉默了,以前看古裝劇,一個女人為了失去的孩子歇斯底裏,我總會嗤之以鼻,覺得矯情。當我自己走到這一步,忽然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尤其是男人的心,今天在你的身上,明天也可能在別的人身上,甚至同時在很多人身上也未嚐不可。隻有孩子,會是你存活的希望,是你阻斷不了的向往!
我們各自點著香燭,往蒲團上再次叩拜,到底許了什麼願,大家都不知,也不問。
我小心地扶著嫻姐姐走出庵堂—門口有幾十級台階,大意不得。嫻姐姐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道:“今兒是十五吧。”
孕婦的智商就那麼低嗎?剛剛才上完香,就忘記日子了。我哭笑不得地答道:“嫻姐姐怎麼忘了,我們才從庵堂裏出來呢。今兒可不就是十五嘛。”
她一沉吟,撣著我的臉,笑道:“你以為我真的糊塗了?我是提醒你,每月十五的晚上,無論如何也是要讓王爺歇在蘇側妃那裏的。”
“為何?”
麵色迅速閃過不快,嫻姐姐道:“別問為什麼,總之,你記住我的話,我也是為了你好。”
笑話,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裏,我管得著嗎?他不想去的地方,難不成我還能綁了他去!再說,嫻姐姐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在王爺的心裏,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嗎?
不對,嫻姐姐剛剛的臉色很奇怪,弄得我不知所以然。
當晚,王爺歇在了若梅塢,我怎麼弄也弄不走,隻得由了他。
很快地,我就為此事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