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美景,我真想暢快歡呼,卻又不得不遏製這種衝動。
袖袍裏是一支碧玉的短蕭,通體潔白,管尾由淺藍流蘇搭配,甚是清新。既然不能大聲暢快,小小抒情一下應該無妨吧。
驚鴻一瞥,紅鸞乍起,
瀏河湖上三重影。
千辛萬苦把酒歡,
隻怪點滴索魂愁。
恨也深深,念亦是真,
不妄人間幾多濃。
萬種相思在心頭,
剪影寒霜一栴秋。
一曲終了,我還沉浸在往事裏,在現代的家人,都還好嗎?
“啪,啪,啪!”
不知是誰,在背後拍起了掌,我連忙擦幹淚。
風王身穿褥白的衣褲,係了一頂淺青的披風,耳後的發直直披散下來,比一般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我福身道:“天色已晚,風王還未歇息嗎?”一麵說還側過了臉,不想讓他看到我哭過。
他上前幾步作慵懶狀道:“本王已然睡了,聽到清靈之音,以為是仙子奏樂,原來是你!”
“不過是家鄉小調,風王抬舉了。”
“家鄉小調?為何本王從未聽過?”
我勉強笑道:“是娘親教的,隻是民間小技,難登大雅之堂。王爺沒有聽過,不足為奇。”
他似乎是相信了,思忖了會道:“可有名字?”
我搖頭。
“一支碧蕭,一片紅蓮,不若就叫‘蕭蓮夜曲‘如何?”他問道。
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瑟縮了下,湖邊的夜晚,真的有些涼。風王見狀,即刻解下了身上的披風,就要往我肩上撒來,被我退後一步躲開了,避諱道:“王爺!你我身份有別。”
他漾開的唇還沒來得及扁平,就那樣僵硬著。最後還是苦笑了一下,化作冰涼的聲調:“如此,甚好!”
說完不再回頭,把那披風往湖裏一丟,道:“你不要的東西,那就不要了罷!”
我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他孑傲的背影,看著對麵向他福身的纖柔他略顯停頓又負氣的身子,忽然覺得我是那樣殘忍,毫不留情的一次又一次無視了他。除了拒絕,我給不起他任何東西。除了絕情,我給不了他任何感情。
纖柔微笑的向我走來,火紅的紅蓮映得她更加恬然,她本就是清雅的女子,一如盛放的河蓮。
接過她遞過來的披風,我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她嗔道:“就知道你一準在這。咱們的軍營附近恐怕也就隻有這裏清靜些。這樣多變的氣節,最是容易生寒,你也不多穿件袍子。”
我聽著她的絮叨,樂道:“尋我何事?”
“你身子虛寒,又剛來紅蓮幾天,怕是不能適應這裏的氣候。所以用藥材給你熬了碗湯。”
經她一說,我還真的就打起了噴嚏。
我倚靠在她肩上,感動道:“謝謝你纖柔。有友若此,夫複何求?”
她輕輕抽出被我握住的手,眼眶微紅,不自在道:“好好的說那些作甚。回去喝湯吧,不然就涼了。”
我一邊打趣她一邊往回走,心忖原來纖柔也有臉紅的時候哦,那麼淡然的一個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