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芸微微頷首,輕啟朱唇,如黃鶯鳥一樣優美的嗓音道:“是。不然冰大小姐以為本宮是來做什麼?莫非是來瞅瞅本宮的夫君是不是去西市嗎?”
軟綿綿的音調中具有強大的殺傷力,冰藍月眼皮略微一抖,前世的涵養讓她沒有暴跳如雷。
“王妃殿下說笑了,逸王爺如此這般的身世,以及容貌,在京城中的各個家族中,那些待閨女子無時無刻的不向往之。哪裏還需要去西市那種煙花之地?”冰藍月微微低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以為一句奉承的話,卻是讓雲芸有點生氣。
大婚那天深夜,逸王和皇帝一起到紅塵客棧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若不是之前有傳出冰家大小姐有磨鏡的喜好,怕是早已流言蜚語了。
雲芸很珍惜現在的地位,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地位依附在逸王的身上。
她剛想說什麼,突然看到掛在冰藍月腰間的團龍玉佩,不由得有些畏懼。
老百姓對皇家之人畏懼不假,可大部分的人不知道的是,其實皇家之人對皇家之人才會更加畏懼,特別是對皇帝畏懼。
“當然。”雲芸伸出纖纖玉手撫摸在逸王的後背道:“可是本宮寧願希望夫君去那種煙花之地,也不願意他來到這裏,和陛下的禁臠攪合在一起。冰大小姐,告辭了。”
冰藍月一頭霧水,王妃說的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陛下的禁臠,陛下的禁臠又在何方?
逸王被王妃身後的侍女扶了起來,暈乎乎的他口中念念有詞道:“還君明珠。”
王妃不明白什麼意思,可聽在冰藍月的耳朵裏麵卻是渾身一震。
還君明珠,是他大婚的時候,冰藍月告訴逸王的。
在這個世界上,女人如同資源一樣,男人通過占有資源彰顯身份,可冰藍月不這樣認為,她在得知了逸王大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與他絕對不可能,她不想去和另外一個女人去分享一個男人。
即使這個男人有著和前世前男友一樣的容貌。
“王爺喝多了,殿下扶王爺回去吧。”冰藍月忍著心中傳來隱隱的疼痛強自微笑了一下。
雲芸疑惑的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逸王,又看了一眼冰藍月,咬了咬紅通通的嘴唇吩咐道:“把殿下扶到馬車上,回王府!”
冰藍月咧著嘴伸出手,道:“王妃殿下,把酒菜結下賬,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欠。”
雲芸有些怒了,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不好發作,她銀牙緊咬道:“多少錢?”
“三十兩銀子。”冰藍月下意識的摸了摸昔日皇帝抵賬的團龍玉佩,微微挺直了腰板。
雲芸奇怪的順著冰藍月的手看去,瞅見她腰間的玉佩,狠狠吃了一驚。
“好!”雲芸當即把銀子丟在冰藍月的手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冰藍月挺開心的,雲芸更開心。
雲芸開心的是,冰藍月和自己的男人之間想必沒有什麼,因為團龍玉佩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佩戴的,隻有後宮中的嬪妃才有資格,皇帝的團龍玉佩出現在冰藍月的腰間,那皇帝的意思顯而易見。
結合最近朝堂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和冰藍月有關。
後宮不得幹政。陛下的聖旨,現在就連太後也都老老實實的在慈寧宮和已經放權的太皇太後一起在皇宮中低頭數螞蟻了。
雲芸的腦袋裏麵轉了又轉,想的十分多,比如,皇帝為什麼不把冰藍月接入後宮……
“大小姐。”店小二手中捧著一個未開封的信封,遞到冰藍月的麵前。
冰藍月還在把玩著手中的銀兩,沉思著逸王妃說的話,就看到店小二畢恭畢敬的遞來一個信封。
“從哪裏找到的?”冰藍月問道。
店小二道:“喝空的酒壇底下,似乎是逸王殿下留下的。”
冰藍月接過信封,隻見信封上什麼字跡都沒有,空白一片,她把銀兩丟在櫃台上,然後拆開,抽出裏麵的紙張,隻見紙上寫著:蓮花,清香。城下,六軍待發。天下,多嬌。江山,血染征袍。隻為初見你的一抹微笑。
字跡蒼遒有力,墨跡幾乎要把紙張穿透一樣。
冰藍月閱後,微微一笑,默默的把紙張重新塞入信封之中,而後坐在椅子上,腦袋倚靠在後麵。
京城的事情,她已然不在乎了。
帝國內有什麼重大的變化也與她無關。
逸王啊逸王,你謀反也好,篡位也罷,本姑娘要追尋自己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