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香確實不在乎錢,反正他們的盤纏夠多。隻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正猶豫著,神巫已經走上來,將銀子放到她手裏:“給他吧,為這點事賭氣不值得。”
辭香也知他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不情願地將錢遞給老人。那老人笑逐顏開地將銀子收入懷中,然後親自打水上來,倒到早已準備好的瓷碗中:“好了,二位喝吧。”
辭香看著他身邊放著的一大摞瓷碗,恨恨地念了一句:“奸商!”然後才端起水碗一飲而盡。
那老人也不氣,嘴裏反複念著“奸商奸商”,反倒笑了起來。看見兩人一人喝了一碗,便道:“還要不要了?多喝不加錢的。”
“要,怎能不要。”辭香其實已經喝得夠了,卻還是硬還要喝。神巫哭笑不得,剛想攔她,卻突然哼了一聲,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井台上。
“你怎麼……”辭香話還沒說完,卻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地疼起來,陣陣寒氣從胃部湧出,在全身上下流竄。她疼得話都說不出,捂著胃蹲下去。
那老人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見此情景,混濁的眼裏泛起一絲詭異的笑意:“還要?那得看你們是不是還能喝得下了。這水如何?”
原本寂靜的村莊,此時突然湧出大群的人,起先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們。那種冷漠麻木,空洞的像是在看獵物一樣的眼神,讓人心裏發寒。
過了沒多久,從人群中走出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男人,此人看起來沒有那麼麵黃肌瘦,身後跟著一個探頭探腦的青年,還有兩名年輕的漢子。這幾人已走出來,村民紛紛讓道,看起來頗為敬畏。
辭香忍著疼打量著這些人,心道這人和他身後的青年看起來遠比其他村民健康,這年頭還能吃得飽身強體壯的,應該就是這村裏的首領了。隻是不知他們在水裏下的是什麼藥,居然讓她和神巫兩個人都沒察覺?
而且居然疼成這樣……
這些人頗為聰明,一兩銀子的天價水,隻會讓路人覺得被狠狠宰了,就根本不會想到水會有問題。這比敞開了讓人隨便喝有效得多。
看守水井那老者叫了一聲“村長”,然後邊跑到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什麼。那村長聽過後大笑起來:“好、好,抓到兩個。大家看見了麼,這兩個身上都帶著富貴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
村民歡呼起來。
辭香隻聽見身後的神巫冷冷哼了一聲,但那聲音也是明顯帶著痛楚。她亦疼得沒有力氣轉身,隻伸手摸到身後人的衣領,把他身子拉低一點:“神巫,咱們還有多少錢?”
“不過百兩。你想給他們錢?”
“嗯。他們這樣最咱們,我看不過是窮瘋了。給了錢應該就沒事了。”
神巫看了看那些死死盯著他們的村民,搖了搖頭:“不對,隻怕沒那麼簡單。”
那兩名年輕的漢子已經走了上來,分別抓著辭香和神巫,催促他們向村子裏走去。他們就是再不情願,讓那□□弄得也不得不聽話。穿過村民擠成的包圍時辭香隻覺得一雙雙駭人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藥在身體裏作亂,冷得快要死過去。
神巫突然重重地在她身上撞了一下,小聲道:“撐著,不能暈。”
辭香慘白著一張臉點頭,他怎麼知道她要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