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宇眸光微閃,端起一旁的藥碗借以掩飾,“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鐵無痕定定的看著他,“懂不懂隻能問你自己的心了。”
霍擎宇仰頭把碗中的藥汁一飲而盡,隨即收斂心神,抬眸看著他,“師兄什麼時候也關心這些事了,咱們還是想想正事吧。”
鐵無痕雙臂環胸,整以待暇的看著他,“一切不是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北國早有謀反之心,而這個特使也正如你所料,私吞了進貢的貢品,這一下無論是從哪一方麵,北國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霍擎宇眸光深沉,“我擔心的不是北國,而是東夏。”
“東夏國,它一直都是你的盟國,而且說起來它算是最衷心的了,這個國家雖然富饒,但是兵馬不強壯,它需要依靠你的保護,而且曆代君主也都不強勢,你還需要但什麼心。”鐵無痕道。
霍擎宇哼笑出聲,緩緩的移動身軀走下床,“此言差矣,沒有人規定他們的國君會一直懦弱下去,比如他們下一代即將繼承王位的王子東方墨。”
鐵無痕聳聳肩,“所以你的想法?”
霍擎宇薄唇淡淡的揚起一個弧度,雖淡,可是眸底卻冷,“也許朕該大方一些,不應該對待我們這個衷心的盟國這麼冷淡。”
要不是此刻是大白天,韓詩茵真要以為東方墨說的是夢話了,今天又要進宮,開什麼玩笑,昨天幾乎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今天還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還有那個人,不是已經受傷了嗎,為什麼還要召人進宮,哼,想必他是沒什麼大事,昨天故意裝的,虧自己還,不不不,她不是擔心他,隻是純粹好奇而已。
東方墨沒有放過她眼底閃過的慌亂,其中似乎還夾雜著那麼一絲絲埋怨,他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可是剛才是皇上身邊的人親自來傳的旨意,聖命不可違,我也無可奈何,隻好麻煩無暇姑娘再陪我跑一趟了。”
韓詩茵猶豫了一會,道:“王子,我想今天皇上應該隻是想單純的找你說說話而已,畢竟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情,他也擔心你這個最可靠的盟國會不會也有異心,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的。”
東方墨一臉“這怎麼可能”的表情看著她,“那怎麼行呢,經過昨天,我才發現,姑娘的確是審時度勢的高人,瞧,如果昨天沒有你在一旁為我分析利弊,有可能我今天的下場就跟那個人一樣了。”
說著,他不禁又靠近了她一下,手有意無意的觸碰她的纖細的玉手,“所以沒有姑娘在我的身邊,我心裏可是一點底都沒有呢。”
滿腦子想著該怎麼拒絕的他的韓詩茵並沒有發現他的動作跟看她的眼神,直到佩玉的聲音將她從思緒裏抽離。
跟佩玉一起回到房間,她隨即把一封信遞給韓詩茵,“副教主的給小姐的信。”
韓詩茵柳眉微蹙,隨即接過來,緩緩打開。
見字如麵,詩茵,要記住此次你不單單是去執行任務,也是為了還人情,東夏國對我們有恩,這點你一定要記住,王子平安,我們則平安,師伯字。
韓詩茵深吸一口氣,隨即把信疊好交給佩玉,吩咐道:“把信燒掉,還有去告訴王子一聲,我準備一下就隨他進宮”
“什麼小姐你還要進宮,可是。”
“別說了,照我的話去做就是。”
“是,知道了。”
韓詩茵幽幽的喟歎,希望這個難熬的任務早點結束,自己也好早點回到穀中,那個不會讓她心有旁騖的地方。
同樣的地點,不同的是昨天這西殿裏是人聲鼎沸,而今天卻顯得冷清不少,稍早前,她跟東方墨被人領進這個西殿的暖閣後,就一直在此等候著,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才回來,最後永遠都不要來,韓詩茵在心裏默默說道。
“你似乎非常不情願來這裏。”突地,東方墨開口道。
韓詩茵回過神,搖搖頭道:“沒有啊,我沒有。”
東方墨勾唇一笑,“不,不能說不情願,應該是,是害怕,隻要我說一句你可以走了,你似乎不會有任何猶豫就會衝出這扇門,直直的跑向宮門口。”
韓詩茵指尖微顫,低垂著眼眸,“主子真是會開玩笑,我沒有理由那麼做,呃,茶涼了,我去找人重新給您準備。”
說著,她忙不迭的走出暖閣,東方墨甚至都來不及攔住她,隻能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