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悠揚的琴聲回蕩在偌大的庭院裏,琴聲嫋嫋,霎時動聽,連樹上的鳥兒都不願離去,隻是在空中盤旋著流連忘返,優美的琴聲不絕於耳,讓人不禁會去猜想這背後撫琴之人該是如何的清麗脫俗,因為聽著撫琴的力度和音聲就可以斷定操琴之人必定是位年輕女子。
一曲完畢,不遠處響起了零星的掌聲,讓撫琴之人不由的循聲望去,當看到來人後,不由的淡淡一笑,“娘娘您來多久了,都是我不好,沒有發現您早就已經來了。”
韓怡香一身素雅的裝扮,緩步從拐角處走出來,笑道:“也就剛來一會,這琴聲如此之美妙,不自覺的屏息聽著,難怪都說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韻茹姑娘的琴聲可真是出神入化了。”
名喚韻茹的女子看起來年紀不會超過二十,眉宇之間透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五官秀麗精致,一身白衣在身更顯得冰清玉潔,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淡淡的,柔柔的,讓人如沐春風,也是難得一見的佳麗,隻是眉宇間透著一股清愁。
韻茹緩緩起身,不好意思一笑,“怡妃娘娘說笑了,民女隻是胡亂彈彈而已,若是早知道娘娘在此,韻茹說什麼也不敢班門弄斧。”
韓怡香微微一笑,親昵的拉過她的手握著,“韻茹姐姐,你虛長我幾歲,算起來是我的姐姐了,這裏沒有外人你不需如此多禮。”
“韻茹不敢,娘娘是韻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當日娘娘經過那裏,隻怕現在韻茹早就被人給賣到妓院去了,您不但救了我,還給了我這樣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您對韻茹的大恩大德,韻茹一輩子都不敢忘記。”想起那日的事情,韻茹一雙盈盈水眸還是透著恐懼。
韓怡香拍拍她的手,隨即拉著她來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好了好了,我難得出宮一趟,可不是為了提醒你要報恩的,韻茹姐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種緣分,就好像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一樣。”
韻茹淡淡笑道:“娘娘說笑了,娘娘乃是護國公府的二小姐,是金枝玉葉,您上麵還有一位真正的姐姐呢。”
韓怡香歎息道:“其實韻茹姐姐有所不知,我並不是韓府真正的女兒,我其實是一個孤兒,在小的時候被韓家大小姐撿了回去,是韓府的人不嫌棄,才把我留了下來,雖說這些年吃穿不愁,可是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心頭。”
聞言,韻茹不禁驚愕的睜大眼眸,微微驚呼,“原來娘娘的身世竟是如此。”
“是啊,其實我跟你是同病相憐,隻不過是運氣比你好一點而已。”韓怡香道。
“韻茹大概能明白娘娘的感受,韻茹從小就顛沛流離,原以為可以,唉,可是沒想到世事難測,可能注定我這一世都要那麼孤獨吧。”韻茹道。
韓怡香握住她的手,“韻茹姐姐,不如你我結為姐妹可好。”
韻茹聞言,連忙驚慌的搖手,“這怎麼可以,韻茹乃是一介早民,怎麼能與娘娘結為姐妹。”
“韻茹姐姐,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遇就是緣分,如果人一定要在身份地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把自己綁死,那人生豈不是暗無天日嗎,就當你是抱我的恩德吧,不要拒絕我。”韓怡香道。
韻茹定定的看著她,猶豫了好一會,才抿了抿唇,道:“如果娘娘真的不嫌棄,那韻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韓怡香揚起一抹笑,隨即拉著她的手跪在庭院裏,倆個人伸出手,異口同聲的說道:“皇上在上,厚土在下,我韓怡香(韻茹),今日義結金蘭,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完,倆個人相視而笑,隨即對著天地磕了三個頭,隨即起身。
“韻茹姐姐。”
“娘娘,呃,不,妹妹好。”
韓怡香笑看著她,“這就對了,韻茹姐姐,既然你我已經義結金蘭了,那妹妹有些話一直想問你,不知你是否會介意?”
“妹妹有什麼話問就是了。”韻茹道。
“姐姐,那日把你救到這裏來之後,為你診脈的時候,妹妹無意間看見了你手臂上那宛若蓮花似圖案,當時妹妹無意多想,可是後來才想起,隻有宮中的守宮砂才是那樣的,姐姐莫非是宮中的人?”韓怡香定定的看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果然,韻茹的臉色幾近透明,身子更是因為這些話而搖搖欲墜,唇瓣止不住的顫抖著。
“韻茹姐姐,你怎麼了?”她神情“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