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市局穀慧召開案情研討會的時候，程亮也在接受著人生中第一次“三堂會審”。
“你老家是晉林的？家裏是開礦的嗎？”項翎的母親章寧是建寧工人日報的記者，聽到程亮老家是晉林省的，他又開著勞斯萊斯上門，立刻聯想到“煤老板”和“富二代”這些關鍵詞上去了。
“不是……我爸是部隊複員的，幹過礦工，後來……死了！”
程亮的回答卻讓準丈母娘有點失望。她眉頭微微一皺朝著一旁的女兒剜了一眼。
項翎的父親項東方是總工會後勤處的科級幹部，曾經也當過兵的他，對於程亮的父親是退伍軍人倒是感覺還可以。
“家裏還有什麼人沒有？”他接著就問起了程亮家裏的情況。
“沒了，我十八歲那年唯一的奶奶也去世了……”
程亮的這個回答，倒是還算令人滿意。“父母雙亡”、“六親不認”也算是某些“通行擇偶標準”中比較靠前的基本要求，最起碼家裏沒什麼負擔。
“那你在海州是做什麼的？那輛車……怎麼上邊還貼著外賣的廣告啊？”項翎的嫂子韓琳一開口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韓琳在寧泰大酒店工作，她和公婆可不一樣，說話還兜兜轉轉的。他們一家見到程亮上門，第一眼就關注到了他開的那輛勞斯萊斯，也正是這輛車讓他們有些困惑。一般來說這種檔次的豪車可是不會貼什麼廣告的。
程亮進門之後，除了一開始的寒暄，沒多久就被項翎的父母嫂子問東問西的，他也不是傻子，一聽就感覺到了他們這家人骨子裏透出的一股子勢利。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沒打算對他們炫耀自己的財富。
“我……幫人家送外賣，這輛車就是送外賣的車。”
程亮這話也不算故意隱瞞，他在大兵龍蝦川味館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是負責送外賣。而“勞斯萊斯送外賣”也算是海州龍蝦餐飲業界的一大亮點了。
他這麼一說，項翎怔了一怔，看了程亮一眼之後，也覺察出了現場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了。程亮這是打算“看看再說”了！
想到這裏，項翎心裏不覺有些黯然……她的父母兄嫂都是普通人，雖說都是幹部，但也僅僅隻是一些普通的小幹部而已。
作為項家人她以前並不覺得，父母兄嫂的勢利是什麼大毛病，最多也就是些“小缺點”。但當程亮上門被盤問到這個程度之後，項翎突然對自己和程亮的關係，有些擔心起來了。
原來就是個送外賣的！
雖然程亮的回答很“老實”，實話實說自己是“開著豪車送外賣的”，但這樣的回答和他們之前的猜測還是差了一大截。從滿懷希望到最終失望，這種心理上的落差，讓項翎的父母和嫂子對項翎的這個男朋友就感到有些興味索然了。
“小程，你坐一會兒啊……翎兒，你跟我來！”章寧淡然地對程亮打了個招呼就把女兒叫進房間去了。
韓琳見狀也起身說道：“大寬中午不回來，我們單位也有事，我先走了……小程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