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亮的指責，摩羅卻滿不在乎地笑道：“我過分嗎？我怎麼不覺得……你覺得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我若是不出手，你們能全身而退嗎？”
程亮被他這麼一說，愣了一下。
雖說那些混混以程亮的實力，要打退他們而不傷及性命，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安雨需要他的保護，他還真是很難保證全身而退。
可那些混混畢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程亮總覺得他們罪不至死，摩羅這樣濫殺實在是沒有必要的。
“那既然……你有這麼大本事，將他們嚇退就可以了……又何必濫殺呢！”程亮沉默了片刻之後對摩羅抱怨道。
“都是些螻蟻罷了！殺都殺了……嗬嗬！有什麼大不了的！”摩羅聽到程亮說他濫殺，卻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聽到摩羅的回應，程亮臉色一變，心裏就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螻蟻！
人的生命，對於摩羅來說就是螻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出自《道德經》的名言，程亮曾經看到過很多不同的解讀，對此程亮也曾經有過各種理解。但他今天算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這句話所代表的深刻道理。
人總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看待世界也都是站在人類本身的立場上的。作為人類的一員，程亮也會認同人類的生命是寶貴的。可事實上，站在“自然大道”的高度，人類和世間萬物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人們感覺天地有仁心是認為天地滋生了萬物，但在自然災害麵前，人們又會生出“天地不仁”的悲憤……
事實上，天地無所謂仁，也無所謂不仁。在自然麵前，人和萬物都是平等的，這也就是摩羅所謂的“人不過是螻蟻”的論點的由來。
摩羅並不是人類！
程亮突然意識到了這樣的一個事實。程亮也體悟了自然大道，也已經開始修真，他也知道在天庭之上，很多仙人在飛升之前都是人類。他們的心裏多多少少總會有人性的一麵，這和修真悟道與否都是沒有關係的。
隻有那些非人類的神祇，才沒有人性可言，在“它們”的心裏真就是把人類看作螻蟻草芥的。
現在雖然程亮算是摩羅的主人，但他也無法改變摩羅的這種本性。
想明白了這一點，程亮也就不再糾結了。
他沉聲說道：“我看我們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摩羅聽到程亮的話，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不安……他有些忐忑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也沒什麼……既然你視人類為螻蟻，而我也是螻蟻的一員，那就說明你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幫助，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有可能威脅到我的安全！那我是不是應該趁你還沒有脫離我的掌控，先把你這個不安全因素給毀了？”程亮淡淡地一笑，心中默念了一個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