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處可去 暫留王府(1 / 2)

第二天,天剛亮,莫小離便醒來了,這是她多年來的唯一好習慣,隻要陽光透過窗照進屋裏,便會醒來,但這個好習慣也僅止於此,以前,若是上班時,總要等到鬧鍾7:30響了,才會慢吞吞起床開始收拾出門,在9:00準時打卡進公司,若是休息,懶覺便是無休無止的了,但後來,跟楊晉在一起後,這樣的方式變了許多,因為,總想要起來為心愛的人做一頓可口的早餐,然後看著他吃得一口不剩,這在小離看來,是天大的幸福,同時,也隻有在此時,自己才能和楊晉像普通情侶那樣無所顧慮地呆著,因此,莫小離總會在睡前,將窗簾拉個小小的縫,當每天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臥室時,便就著自己的好習慣迅速起床,開始自己美好的一天,因此,楊晉,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能夠改變莫小離十多二十年習慣的人,而莫小離一直認為,為他做這樣些許的改變,是幸福而甜蜜的,比起楊晉為自己隨承受的來看,這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而今天,是莫小離來到這異世迎接的第一道曙光,是新的一天,亦是莫小離新的一生,這在莫小離看來,當然也算是特別的一天,因此,莫小離也就就著這隱約透明卻帶著絲絲暖意的清晨陽光醒來並起身了,推開窗,呼吸著新鮮的帶著花香草香陽光香的空氣、欣賞著窗外的垂柳與荷塘以及那荷塘中盛夏清晨掛著露珠的翠綠襲人的片片荷葉與粉紅嬌豔的朵朵荷花,莫小離突然覺得,新生的感覺真好,因此淡忘了失去楊晉的淡淡悲傷,全身心地沉浸在如此美好之中。

因此,當敲門聲響起時,莫小離才應轉過來,疑惑地看著門口,想著這麼早,會是誰人來敲門時,便聽到層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姑娘可醒了?我和疊翠來伺候姑娘梳洗。”“進來吧。”莫小離挑了梳裝鏡前的凳子坐下後便讓二人進來了,看著古老銅鏡中自己糊糊的影相,雖不清楚,但明顯與之前的自己不同,頭發長了,宛如早前在書中看到的宋代古畫中走出的宛約女子,而那些剛剛爬上眼角的歲月痕跡亦消失得無影無蹤,皮膚較之以前更有彈性也更加白晰,吹彈可破,幸而大致的模樣與那世的自己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同樣平凡的臉蛋,配著並不出彩的五官,雖不傾城傾國,但也如父親曾說過的那樣清新可人,而眼睛依舊如前世般清徹透,那世,楊晉曾無數次輕輕吻過那雙眼,說是他在萬千人海中尋得的無價珍寶,而這些已足夠,過慣了平凡生活的莫小離想,如果真給自己一副沉魚落燕、閉月羞花的容顏搞不好自己真一不小心做了禍國殃民的紅顏之水,這就不好了……進來後的層巒、疊翠當然也看到這翻情境,忍不住打趣起來:“姑娘如此模樣,莫不是睡了這些許天,忘了自己模樣嗎?”聽到是疊翠的聲音,莫小離便從神遊中回過了神,轉過頭去,輕輕搖了搖頭,因無從解釋,僅是但笑不語,而穿著白衣,逆光坐著的莫小離定不會知道,如此的自己映在兩個小丫頭眼中的傾國傾城,雖無驚世之容顏卻亦愰若哲仙人,溫暖祥和,而這樣的情境亦落入了回廊對麵的沐易西眼中,讓時光在眾人身上慢了無數拍,若莫小離知道此時的回眸一笑,將在自己的生命道路上塗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為自己的人生帶來無數歡欣無數坎坷,不知是否會不再讓這樣的微笑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上呢……見到二人久無應答,莫小離輕咳一聲,適時提醒了一下,二人亦很配合地從失神狀態中回歸,安置好手中各種器具便來幫莫小離梳洗,本來生於新世界的莫小離聽慣了人人平等之大口號,過慣了大事小事自己動手的生活,極不習慣現在讓兩個小丫頭幫自己收拾,可無耐這突然長長的頭發,以及各種古時化妝品均不是自己的拿手活,因此也隻能假手於人了,而被人像打扮洋娃娃一樣為自己梳洗仍讓莫小離受了很大一翻苦楚,於是莫小離在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適應現在的身分,讓自己早日自食其力。

在穿上一套複雜的白裏淡綠紗質衣裙後的莫小離終於梳洗完畢,層巒、疊翠告訴莫小離王爺讓她去書房,便帶著莫小離穿過道道回廊,道道假山,來到沐易西的書房門口詢問後便在開門將莫小離讓進書房後轉身關上房門轉身離開了。

此時沐易西正低頭處理著手中文書,未抬頭隻淡淡地說了聲“先坐”便不再言語,許是緊強,莫小離找了離自己最近但離沐易最遠的一張凳子坐下後,為轉移注意力便開始環顧四周,其實,來的路上,雖然彎彎繞繞走了許久,但是,一想到自己要來見的人是與楊晉擁有同樣模樣的沐易西,亦緊張得完全顧不得欣賞沿途風景,而此時,幸而沐易西低頭寫著東西,正好讓莫小離再緩和一下澎湃的心情,這書房布置得簡約而精致,一張書桌,配一把椅子放靠牆一麵的正中,兩邊各擺三張椅子,書桌兩邊各一燭台,想是為了夜晚讀書所用,倚著書桌後麵及兩側的牆放著三個大大的書架,三導帶一排櫃子的書架上除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書籍外,還放了些許精致的古瓷及翠綠的植物,對了,在靠近左側也就莫小離對麵的那麵牆上,有一道門,能往內室,想是夜晚讀書或處理公事累了便於休息的屋子吧,抬起頭便見雕梁畫棟的屋頂,美輪美奐的壁畫,以及別致的八麵宮燈,八麵宮燈的每一麵分別畫有梅、蘭、竹、菊四君子,及附詩一首,憑著大學中文係高材生的直覺,莫小離知道,這四首詩定是與畫相配的,出於文科生的學習習慣,莫小離開始研究起這幾首詩,幸而這青雲國的文字與莫小離所認知的古代漢字沒有區別,除了極少數生僻字之外,勉強可以讀通,於是莫小離便開始小聲地念起這些詩,“蜂蝶有路依稀到,雲霧無門不可通。便是東風難著力,自然香在有無中”這首題蘭的詩,雖未提一字提及蘭花,卻將蘭香盈室的感覺寫得動靜結合,沐易西已抬起頭之時,將仰著頭口裏嘟噥的莫小離瞧個正著,此時的莫小離以唯美的仰角四十五度角對著沐易西,又使沐易西心中起了微瀾,加之清晨在她門外所見的驚豔,此時難免離神,當莫小離轉頭時正好撞入沐易西凝視的雙眸,綠色的莫小離與青衣的沐易西彼此凝望著,在這古色朱紅的飄著淡淡墨香的書房中,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畫麵,而歲月之神亦適時地讓時光停滯了,而沐易西輕輕的咳嗽聲,又重新使一切恢複了運轉,同時亦適時的阻止了莫小離眼中那傷感的淚水流下,使早晨層巒疊翠畫了一柱香功夫的時間為她整理的精致妝容幸免於難。自覺眼眶濕潤的莫小離首先移開了麵龐,用水袖悄悄將眼角還未溢出的淚水拭幹,複抬起頭時,沐易西已恢複往日的平靜淡淡地問:“你識字?”,因為不能確定在這個王朝裏是否亦存在“女子無德便是才”的觀念,便想極力隱瞞自己能讀詩書的事實,但亦如在楊晉麵前那樣,在這與其無差的張麵孔麵前,莫小離亦無法說出任何一個與事實不一致的字,於是便習慣性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後悔地補充道:“似曾相識而已”,“什麼意思?”沐易西饒有興趣地問道,明知沐易西所問何事,莫小離定了定神開始了昨夜自己想好的話語:“昨日醒來後才覺關於往事俱無印象,昨夜才聽說了您的身分,同時,亦知是您從閻羅王那將民女救回,因此,請先容民女對王爺表示心中之感激”說著,莫小離離座,對著沐易西曲膝拜了一拜,繼而站起身,在望著沐易西那一瞬,淚又要決堤而出的莫小離急忙移開視線望向他身後書架上那盆罕見的蘭花,在情緒平複之後,莫小離才接著說“因此時對於家人、親朋無任何記憶,加之身無長物,還望王爺垂憐,給民女一個安生之所,民女定當為奴為婢以報王爺救命之恩,收容之情!”說完,莫小離又膝及地,俯身一拜,便不再抬起身,低頭靜候沐易西,而此時的沐易西看著地上那個淡綠身影,回想著剛才的話語,雖不知她曾經經曆過何種,但的一翻不卑不亢、有理有節的話語以及此時所表現出的平靜,是一般聽完自己曾跳崖輕生的二八女子所無說出及無法展現,=不心中亦不免欽佩與憐惜起這名瘦弱的女子來,及至讓沐易西忽略莫小離時而出現的無限倦戀的眼神及隨時將決堤而出的淚水之不尋常,輕聲允諾了莫小離的要求。莫小離見自己的請求被沐易西應允了,便直起身再次叩拜說道:“謝謝王爺大恩”同時亦不忘調皮的吐吐舌對示對自己如此快速地學會昨夜向層巒、疊翠請教的謝禮之姿以及徹夜想出這一翻至情至禮的說詞的表揚,當然,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完全未被沐易西發現。“起吧,”沐易西淡淡地說:“雖你失憶,但見你說話有條有理,也算懂得此禮數,還識幾個字,同時身子骨亦非硬朗之輩,正好,我書房缺個奉筆侍茶的丫頭,那就到書房為我打理吧!”莫小離站起身低頭聽完沐易西的安排,心中不免慶幸剛才對著八麵宮燈的失神,趕快說“謝謝王爺!”“哦對了,既對過往無記憶,那賜你一名吧”沐易西凝神想了一會,“叫沐雅唯吧,什麼時候想起本名再改回去,下去找管家沐福,告訴他,讓他安排吧”說完,便又低下頭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內容。莫小離,不以後該叫沐唯雅了,本想勁直出去,但想想不妥,還是輕聲說了句“謝王爺賜名,那奴婢先告退”遂而福了福身,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