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將軍的清點,十萬大軍已損6萬,戰馬僅餘2000,除了範蠡外,勾踐、黑臉將軍等幾員大將都有幾處外傷,大帳之中的氣氛凝重起來,勾踐拿出了一個橫跨越、吳,齊、宋、蔡五國的地圖沉思著,幾個將軍就在旁指指點點談論著。
黑臉將軍已經按耐不住挺身而出,他激動地說:“大王,我們已經不可再退,再向後退去的話,就已經到了都城會稽,那越發危險了,現在已經到了我們越地境界,趁他們不熟悉此地環境,我們重整陣勢,全力一戰,還有轉機。”
範蠡連忙阻止道:“不可如此,吳軍既然開戰,應該是有備而來,我們不能賭他們不熟地形,向後退到都城會稽,會稽城依山而建,憑據天險,我們反而有得一博。”
站在黑臉將軍旁的一員壯實憨厚中年將軍也認同著範蠡的看法,黑臉將軍瞪了他一眼,唬著臉說道:“先生雖然足智多謀,可是畢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我們再往後退去,如何麵對都城上萬民眾。”
我想起了在苧籮山腳下看見夫差的情景,現在想來,那時他們可能在刺探越國軍情,為戰爭做準備了,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雖然深入越地,行軍布營,依然章法井然,有條不紊。
勾踐如果在此開戰的話,全軍覆沒的局麵就是定勢了。
範蠡不為黑臉的話所動,依然堅持著說:“如果我們在此開戰的話,勝算太小,雖然是在我們越地,可是我們已經在戰備、補給方麵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氣勢上我們已經輸了一陣,再也敗不起了。”
這時勾踐終於從地圖上抬起頭來,他依次掃視了我們大家一眼,我這才看見他的長褲上有著黑紅雜亂的痕跡,原來他的腿上有傷口。
我心緒不定把頭低著,嚴格說來,他們兩人都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是已經羼雜太多不為人控製的事情,很多感覺都已經改變,一首小詩在我心頭黯然劃過:
今生將不再見你
隻為再見的
已不是你
心中的你已永不再現
再現的隻是些滄桑的
日月和流年
我已經揮霍了我十六歲的花季,凋零了自己的心情。朝我迎來的卻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還有那麽多瑣碎的錯誤,我們已經慢慢地隔遠,我所有的悲歡都已成灰燼,染上血色,任世間哪一條路我都不能與他同行,我必須要學會理智地從容麵對即將到來的一切磨難。
大帳之中的氣壓已經到了最低點,勾踐終於開口道:“張將軍和範卿家都是越國忠心耿耿的好臣子,你們的心意我已經明了,現在我們的隊伍成了強弩之末,範卿家說得對,我們不可拿一個國家的存亡來賭,我們不可以輸,我們需要時間來重振陣勢,現在大家下去安排,不可亂了陣腳,連夜拔營回程。”
在那個黑臉的張將軍的有效指揮下,後營為前陣,前營高度戒備,隨時準備迎敵,正個大軍逐一向後撤去,到了路口,在兩邊準備一路伏軍掩護,全部過程秩序井然,在黑黢趨的夜色靜悄俏退去。
我隨著範蠡和勾踐兩人落在大軍的後麵,眺望著對麵的吳軍,隻見他們大軍前麵佇立著幾匹高頭大馬,其中好象有著夫差那匹大白馬,他們也在觀察著我們這邊吧,他可知我就在他對麵,可是現在已經是咫尺天涯,從此蕭郎是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