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的薛紹爬起來時,看見的就是原野以一副防備的姿態麵對著他,而無霜被他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身後,連片衣袖都看不見了,而擋在她前麵,怒目圓睜的原野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惱怒的神情已然是最好的警告,他用整個身體在對想要動手動腳的薛紹說兩個字——滾開,仿佛一隻野獸對妄想入侵私人屬地的其他獸類齜牙咧嘴。
“我想我們該走了,薛家主,告辭。”越無霜輕撫原野的背以示安慰,而後便就在原野背後對薛紹說要離開。
經過越無霜的撫慰,原野的暴躁情緒減輕了不少,聽自家娘子說要離開,正中下懷,趕緊轉身摟著小妻子抬步便走。
“等會兒。”走了沒幾步,便聽見有人叫停,卻不是戀戀不舍的薛紹,而是被原野緊緊摟在懷中的越無霜。
這個地方,原野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巴不得長了一雙翅膀,倏忽間便飛離此地,此刻卻聽見小妻子說要等一等,他瞬間就不滿意了,身體也隨之緊繃起來,抱住越無霜的手也緊了緊,態度十分堅決,就是不容許她再與那人多說一個字。
就這麼讓越無霜離開,薛紹自是不甘心,可無霜的離意太過明顯,又是突然便要離開,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偏偏那個叫原野的反應還這麼快,一眨眼就走出了好遠,他剛想讓無霜留步,不想前一刻還說要離開的人卻主動說要等一下,薛紹空洞的心霎時被灌滿了希望,他以為越無霜定是與他一樣,對過去尚有留戀,對有些事還不能徹底忘懷。
“阿原,我有點累了,你背我走吧,反正這裏離門口也不遠。”越無霜說出口的話卻完全出乎兩個男人的意料之外。
薛紹眼中燃起的小火苗瞬時熄滅,而原野則狠狠地揉了揉越無霜頭發,隨即蹲下身,示意她趴上去。
越無霜喜滋滋地躍上原野的脊背,雙手牢牢地環住他的脖頸,趴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出發。
原野輕笑了一聲,背起越無霜,步伐穩重而堅定地朝著薛府門口走去。
兩人離開薛府時,越無霜囑咐站在門口的薛府下人,讓他知會一同前來的離叔直接回國士府便可。
客人已然離去,綺戀園中隻剩費盡心思的薛家家主薛紹,還有那一桌子分毫未動的豐盛菜肴。
安置好離叔後趕來的薛月,還未進園門,便見著自家主子一副悵惘若失的模樣,呆呆地站在門邊,望著府門的方向,眼中的失落濃黑厚重,整個人垂頭喪氣的,像極了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獸。
忽然之間,薛月便見自家主子的神情起了明顯的變化,由頹廢轉向狠厲,由失落轉向堅決。
“園中的那桌酒菜賞你了。”說完這句,薛紹便離開了綺戀園,順著右側的路疾步向前行去。
詫異於家主變臉速度之快,突然受了賞賜卻仍有些不明所以的薛月,看著匆匆離去的主子,隻得緊趕幾步追上他。
“別跟著。”薛紹一聲令下,讓護衛薛月原地止步,不許跟在他身後。
“是,主子。”得了命令的薛月隻得停下追逐的腳步,遵照家主的指示,停在原地。
薛紹去的地方正是錦繡園,此刻正拘禁著薛管家的地方。
“你出去。”一進入園中,薛紹便把正打算跟他稟報相關情況的薛風揮退,讓他去園外候著。
“佳人有約的家主為何這般氣急敗壞?可是沒能得償所願哪?”薛管家一見薛紹氣急敗壞的模樣,說的話毫不客氣。
“你去回稟太後,她之前說的事,我答應了。”薛紹沒理會薛管家的冷嘲熱諷,隻顧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當真?”薛管家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薛紹說的是什麼後反問了他一句,似在懷疑薛紹所說的話是否真實。
“我知道如果我不答應,太後就會找人換掉我,那件事於我又沒什麼害處,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應承太後,保住家主之位要緊不是嗎?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之事。還有,恕我直言,薛家我已經接手數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處理,其中的關節我最清楚,如果現在換上一個新人,我想太後用得也不是那麼順手,她要辦的事情又那麼緊迫,要是辦砸了,可就功虧一簣了,那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薛紹將事情的利害關係講給薛管家聽,聽起來是極其在乎所謂的薛家家主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