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千秋壽誕(三)(2 / 2)

“那便是無媒苟合。”聽罷越國士的回答,薛太後似是早有預料一般,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很難聽。

盡管事實如此,但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在這樣隆重的場合,這麼多人麵前說的,對堂堂國士大人簡直就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可即便在場有些人覺得薛太後說話過分了,卻沒有一人膽敢反駁,甚至連吱一聲都不敢,他們都一致地選擇沉默,隻是靜靜地而又無比期待地等待著看被如此羞辱的越國士與她的夫君對此會作何反應。

令人覺得疑惑的是,被言語侮辱的越國士居然沒有任何憤怒或者羞惱的跡象,而她的莽漢夫君則更是離譜,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越無霜,聽了這樣的話連基本的表情波動都沒有,在場的人都要懷疑他是否聽見了太後的話。

“既然如此,那這樁婚姻便不作數。為今之計,也隻能……”薛太後見越無霜無話可說,以為越國士是自知於理有虧,便想著將當場廢了這樁婚事,把事情引回到正途上,繼續她方才的打算。

“為今之計,隻能請陛下賜婚,為我夫君正名了。”越無霜才不會容許薛太後打響她的如意算盤,算計到她頭上,於是在薛太後的話未出口之前,便截斷了太後將要說的,來了個偷天換日,請求國主為她夫妻二人賜婚。

“荒謬,一介山野村夫怎能匹配我越國國士。”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薛太後自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在越無霜剛提出打算時,便一口否決了,言辭之犀利,語氣之嚴厲,似是越無霜請旨賜婚一事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罪過一般。

“越家祖訓,不與達官貴族,豪門顯貴結親,不生攀龍附鳳之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麵對薛太後的詰難,越無霜自有她應對的妙招,隨隨便便就搬出了越家的祖訓,拿家族規矩說事,言外之意便是她的夫婿就得平民百姓,而她找的山野村夫自然是符合越家規定,遵從祖宗遺訓的,並無任何出格之處。

“死無對證,強詞奪理。”薛太後自是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她給出的理由是越家至今已無其他人在世,越無霜所說的話空口無憑,不足為信,單憑越無霜空口白牙的一麵之詞並不能判定事實真相,是真是假誰都說不準。

越無霜聽到“死無對證”四個字,終於將目光從自家夫君身上收回,好整以暇地看了自以為是的薛太後一眼,仍是那副不諳世事的天真笑臉,眼睛裏卻分明透著旁人看不分明的情緒,令被她盯著的薛太後沒由來地心中一寒。

待薛太後想要細細揣摩越無霜眼中意味不明的東西時,越國士早已撤回了視線,而是將關注的對象轉移到了薛太後旁邊的國主身上,笑語嫣然地說到:“國主與家父感情甚篤,想必定然聽說過越家的這條家規。既然太後不相信越無霜所言,那請國主說說看,難道你也認為越無霜做錯了嗎?這薛家的家主,越無霜是高攀不上的,太後的好意怕是白費了。”

國主帝紂不發一言,隻是用不算溫和地眼神罩在等著他回答的越無霜身上,眸色或明或暗,看不分明。

“原野是我認定的夫君,我們會相攜一生,如果國主不同意,越無霜也無法,越家的人做事,向來不需要遮遮掩掩。”越無霜說的話擲地有聲,聽得出來,她的決心和心意很是堅決,而最後那句“遮遮掩掩”倒顯得有些突兀。

“誰說朕不同意?越國士,你可不能代替寡人做決定。越家的規矩,朕有所耳聞,縱觀曆代國士共結連理者皆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這越國士所言必然與家訓相契合。有情人終成眷屬,國士與其夫君伉儷情深,寡人豈能做棒打鴛鴦之人?傳朕旨意,著令越國士與其夫君於本月擇吉日完婚,一應準備比照王子成婚之禮辦,令禮部全權受理此事。”國主帝紂沉吟片刻,忽然開口給越無霜和原野賜婚,而且是遵照王子的禮製,這賞賜著實豐厚了些,可有些人卻並不領情。

“成婚乃人生大事,越無霜自行辦理即刻。”越無霜拒絕了帝紂所謂的國之禮製,她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定,別人就不用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