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公主殿下。”少女慢悠悠地上前,並未下跪,直接便拿過了侍從手中的玄黑色卷軸。
而原本托舉著卷軸的侍從,在卷軸被少女拿走的瞬間,改立為跪,匍匐在地,口中呼喊著:“叩見國士大人。”
隨著這一聲開頭,侍從身後之人以及原來便在望嶽樓中之人,紛紛下跪,此起彼伏地喊著:“叩見國士大人。”
“黃爺爺,您從小看著無霜長大,眼下您給無霜行這麼大的禮,無霜怕是會折壽的哦?趕緊起來。”越無霜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將跪在地上的文宛公主近侍黃岩給扶了起來,而那冊封她為國士的聖旨被她毫不在意地抓在手中。
被扶著的黃總管正為大難不死的越家大小姐感到慶幸,抬起頭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又聽見她說話的聲音之後,臉色就變了,他抖著雙手,顫著嗓音問道:“無霜丫頭,你的聲音?還有你脖子上的疤痕?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沒事,黃爺爺,無霜如今不是好好的,聲音難聽一些,留下一兩條疤痕都是小事,能保住一條命最重要是不是?”越無霜安慰著這個看見她遭受的苦難留下的後遺症時驚懼不已的老人,為了盡早地揭過這件事,她不得不轉移話題道,“黃爺爺,國主賜了無霜國士之位,那無霜是不是要進宮謝恩哪?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要啟程動身啊?”
“其實,進宮謝恩,以後再去也無甚關係。”沉默良久的文宛公主聽得越無霜此言,忍不住急急開口說到,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越無霜不用立刻就進宮,這件事完全不用急在一時,可以稍微往後緩一緩。
“公主殿下,恕無霜僭越,您此言不妥。無霜承蒙國主厚賜,自是感恩戴德,心中的感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如不立即進宮謝恩怎能表達無霜此刻內心翻湧的激動。再者說了,無霜一沒有重傷不治,二沒有身染重疾,有何理由拖延進宮謝恩此等大事。家父從小便教育無霜,不論何時何地,都要將越國的國主擺在最重要的位置,如此說來,國主有命,無霜定當義不容辭,謝恩之事,無霜怎敢有所怠慢。”越無霜說了一大堆的客套話,中心意思隻有一個,那便是她要馬上進宮,於是這番話說完,看起來無比激動的她便對著黃總管說:“黃爺爺,我們趕緊啟程吧。”
黃總管不敢自作主張,又不能直截了當地拒絕越無霜的要求,隻得側目征求文宛公主的意見,等候她的命令。
文宛公主意味深長地打量了越無霜幾眼,眼底疑惑蔓生,顯然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究竟想要做什麼,而她也知道這種時候不好耽誤在無聲的靜默中,斟酌再三,最後似是終於做了決定,別過眼不再看心意已決的越無霜,緩緩一點頭,衝著黃總管吩咐到:“黃岩,你帶她進宮謝恩。切記,謹言慎行,莫要壞了宮中的規矩。”
“老奴遵命。”黃總管朝著文宛公主行了一禮後,轉身對站在他身前的越無霜說:“國士大人,請跟老奴走吧。”
黃總管對著越無霜說完話,急速地轉了個身,一甩拂塵,用他尖利響亮的嗓音揚聲嚷到:“國士大人起駕。”
“欸,等等。”越無霜本已準備抬步跟著已然走出幾步的黃總管而去,但剛要邁出步子又忽然停了下來,驟然轉身對著大堂偏遠處,仗劍而立的玄衣白練的少年說到:“淵哥,拜托你在此處等著小妹,我很快就回來了。哦,對了,把這位姑娘留下,她與我長得這般相似,說不準是我的遠房表妹呢。你可萬萬不能讓她走了,小妹我好不容易找著個親戚,若是丟了,唯你是問。公主殿下,先把淵哥借給我當幾日保鏢,過幾日您再把他領回去,您看行嗎?”
“行。”被詢問的文宛公主爽快地答應了越無霜的請求,期間根本沒朝玄衣白練的少年站立處看上一眼。
“無霜拜謝公主殿下。那就這麼定了,淵哥,辛苦了啊,等小妹回來,定當好好犒勞你,吃香的喝辣的,好酒管夠。”
越無霜說完便轉身跟著黃總管出門,登上早已為她備好的馬車,朝著帝都宮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