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敢問何時可以開始。”見帝象幾番磨蹭,仍沒有開打的意思,白家大少爺終於忍不住出聲催促。
帝象收回渺遠的目光,將其落在了身前不遠處的白家大少爺身上,見其雖沒有急到麵紅耳赤的地步,但看他那擰緊的眉頭,想是也差不了多少,定是已然很不耐煩了,方才還能用這般客氣的語氣同他說話,當真不易,太子帝象可能是做足了準備,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遠處的黑衣眾人,而後抽出利劍,將劍鋒直指白家大少爺,開口說到:“這便開始吧。”
原本緊盯著太子與白望淵這邊的黑衣人似乎也被帝象慢慢吞吞的做派磨滅了興致,對他們之間的發展態勢並沒有剛開始那麼關心了,漸漸地放鬆了警惕,不再一味地光顧著看那邊並無半點進展的所謂比試,有些甚至就在馬背之上閉目養神起來,想必是對這場遲遲未開始又沒什麼看頭的決戰徹底失去了興趣,索性閉起眼睛來,眼不見為淨。
越無霜則不然,帝象出現伊始,她便一直將目光放在帝象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數遍,緊盯著他的雙眼一刻也不敢鬆懈,隻因她覺得這位太子今日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詭異”二字,現實突如其來地出現在這離帝都不遠千裏的越山腳下,然後一言不合便要與白家淵哥比武,可勾起了淵哥與之一戰的強烈欲望之後,太子帝象這個率先邀戰的人卻磨磨蹭蹭的,太子爺這種種不同尋常的表現,由不得越無霜不懷疑他是否存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險惡用心,別有所圖。
這般想著的越家大小姐忐忑不已,跟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的,在帝象骨節分明的手搭上那把寶氣熠熠之劍的劍柄,將要拔劍之時,她便屏息以待著,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手和那劍,怎麼都不肯放鬆,生怕錯漏一絲端倪,而當帝象將泛著寒光的利劍完全拔出劍鞘的一刹那,銀白色的劍光帶著幽涼幽涼的冷意,在越無霜眼中便成了一條蓄勢待發的銀蛇一般,將毒牙與蛇信隱藏在表皮之下,不知哪一刻便會噴射出最致命的毒液,要了人的性命,越家無霜似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在這無比悶熱的夏日卻覺得有一股浸透骨髓的涼意席卷全身,如墜冰窟。
越看帝象的那把劍越心驚,越無霜本想著提醒白家淵哥謹慎一些,當心著了帝象的道,一不小心讓他給暗算了去,可她警告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見已然等得急不可耐的白家大少爺扯出佩劍,隨手扔掉劍鞘,便衝上去與帝象纏鬥起來,他們二人你來我往,難解難分,劍鋒搖曳,劍影縹緲,戰況極其激烈,一招一式都透著險象環生的意味。
帝象與白望淵本是不分伯仲,忽然之間,帝象一記窩心腳狠狠地踹在了白望淵的心頭,本已占了上風的白家大少爺被踢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平地之上,而後便楞楞地坐在地上,似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失敗。
站得離決鬥中的兩人最近的越無霜分明看見是帝象在使絆子,是他不知跟淵哥說了什麼,淵哥才會在關鍵時刻愣住神,在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比武中途忘了下一刻的反應,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怎麼去閃避,這才被狡猾的帝象鑽了空子,挨了他那淩厲的一腳,對此,越無霜必然是不忿的,可她才剛要提出抗議,被踢了一腳的白家淵哥已然一個鯉魚打挺重新躍了起來,二話不說,撲上前去便與一直以一種傲然的姿態睥睨著他的帝象廝打起來,招招生風,拳拳到肉,看他那股子狠勁,似乎是鐵了心要報方才那一腳之仇,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