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越家丫頭定是要將事情問個清楚的,但今日她似乎不願多說,睬都不睬還在那一心一意地擺著造型的白家大少爺一眼,一揚馬鞭,頭也不回地朝著與越山相反的方向飛馳而去,離仍杵在界碑前的白望淵越來越遠。
還在做指天狀的白家大少爺眼睜睜地看著越家那小丫頭向前飛奔,一聲不吭地離他遠去,眼看著越家小妹就要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他也沒心思再故弄玄虛了,趕忙一夾馬腹,一揮馬鞭,縱馬去追漸漸跑遠的越家大小姐,一邊急急忙忙地追著一邊還得跟個老媽子似地不放心地喊著:“臭丫頭,你等等我,別跑這麼快,你剛學的騎馬,當心摔著。”
白望淵的颯風是萬中挑一的千裏馬,不僅跑得快,這耐力還好,跟它同等身量的十之八九都跑不過它,更何況越無霜那匹還是未發育完全的小馬駒,想要勝過颯風的腳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沒過多一會,盡管越家小妹騎著的小馬駒拚盡全力地向前奔跑,還是被白家大少爺的颯風輕輕鬆鬆地便趕超了,越家丫頭被追上了。
這一回白家大少爺給越家小妹帶的這匹馬是玄黑色的,渾身上下,一根雜毛都沒有,皮毛光亮水滑,堪比越國最上等的綢緞,光是外形,這匹小馬駒便已然可以算得上是一匹好馬了,而眼下它馱著越無霜狂奔了這麼長的路,愣是粗氣都不帶踹的,越家大小姐第一眼見到它,便已然對它鍾愛有加,這是一匹讓人看了之後很難不心生喜愛的小馬駒。
被白家大少爺追上後,越家小妹不再隻顧著向前疾奔,而是放緩了速度,信馬由韁,讓小馬駒和她都好好地休息一下,而被驅策著追趕一匹還未到它脊背處的小馬駒的颯風一撒開蹄子,幾個起落便追上了早早起跑的小玄馬駒,然後衝著那矮小的蹄下敗將,很是傲嬌地打了個響鼻,那高高昂起的頭顱分明是在炫耀它遠超小馬駒的能力。
被嘲笑了的小玄馬駒顯然受到了打擊,默默地低著頭小跑著,心情有些低落,作為小馬駒目前的主人,越家大小姐自然不能任由自己心愛的坐騎被欺負了去,於是她用極其溫柔的手法在小馬駒的頸側愛撫著,並用和煦得如同春風般的聲音安慰小馬駒說:“小玄,別難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跟颯風比起來,你隻不過輸在年紀尚小而已,若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一代良駒,待你長大,定會與颯風的能力不相上下的。我相信你,振作起來,可不能讓有些馬小瞧了去。”
越無霜這話是附在小馬駒的耳邊說的,那樣子看起來很是親昵,她說完話後還鼓勵地拍了拍小馬駒的耳側,就好像真的是在跟人說話一樣,而小馬駒也似是能聽懂無霜說的話一般,居然真的昂起了頭,看起來像是恢複了自信。
越家大小姐與白家大少爺兩人並駕齊驅,颯風與小馬駒緩緩地踱著步子,而見越家小妹終於不再同小馬駒說話時,白望淵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湊近越家丫頭,將心裏積攢的疑惑問了出來:“丫頭,你忽然跑這麼快做什麼?”
“明知故問,淵哥,你當我傻呀。我知道你用的是緩兵之計,才不會傻乎乎地就這麼陪你在界碑前麵幹耗著,後頭的人都追來了,我不跑,難道還等著被越山上的人抓回去嗎?”越家小妹衝著白家大少爺翻了個白眼,話裏滿是鄙夷。
“沒道理啊,你又聽不見,怎麼知道他們追來了?”白望淵想不通,他學過武,耳力自然要比越家丫頭要好一些,所以能聽見後方傳來的馬蹄聲和嘈雜的人聲,而越家小妹又不習武,怎會聽見遠處的聲音,知道有人追來了呢。
“淵哥,你小妹我是聽不見,但我會看啊。”越家小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覺得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腦子肯定有問題,而回答了這種幼稚可笑的問題,她說不定也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傻子。
“啊?難道你有千裏眼不成?這麼遠,我都看不見,丫頭你居然能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