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看了許久主仆情深的好戲的越山之主覺得青衣少年真是冥頑不靈,也不知道這個少年腦子裏在想些什麼,在烏狄看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拒絕的,又不是讓少年親自下去,而是讓他的這些下屬下去,他隻需要在此處等著下去的人將消息傳遞上來便好,隨便下去個人,趕緊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才是最重要的,在這兒磨磨唧唧的,那得什麼時候才能弄明白這坑洞到底怎麼回事,究竟是不是所謂的鬼神所為,他們又什麼時候才能繼續趕路,他烏狄又怎麼才能成功回到他的大本營,什麼時候才能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吃頓飽飯,好好收拾這群不知好歹的少年,跟他們好好算賬呢?
於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的烏狄覺得自己有必要出聲提醒一下不識時務的青衣少年,便忍不住出聲說到:“依我看,這事兒早早晚晚都得解決,在這兒瞎耽擱也不是個事兒。照我說,也不用為了誰下去爭搶不休,不如派個得力的人下去把事情弄清楚了,總好過在這兒幹耗著,你們看這天也快黑了,還是抓緊些為妙。俗話說得好,早死早超生。”
即便烏狄這話是多多少少契合了少年入坑的心思,但他這話聽起來令人並不是那麼舒服,本想著隨聲附和的少年在聽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不約而同地都閉緊了嘴,繃起了臉,露出的神情也並不怎麼愉悅。
而越山之主這番話是衝著青衣少年虞說的,可他越說,虞的臉色便越不好看,等他說完話的時候,虞的臉色足可以用森然來形容了,烏狄從見這個少年第一麵至今一直覺得青衣少年是個溫潤的少年,從未見過他如同此刻這般淩厲的神色,眼中射出的寒光似利劍一般能將他洞穿,覺得自己出了個好主意的烏狄心中不由地一涼,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頭。
沒等烏狄反應過來,他的嘴便再次被堵住了,動手的是洞悉小主公心思的唐統領,這回用來堵住他嘴的也是布條,不過不是將布條塞進他的嘴裏,直到他的嘴裏連喘氣的空隙都沒有,而是被用一根不知道哪裏來的布條分開他的嘴唇,橫過他的上下兩片唇瓣,然後在他的腦後綁了個死結,勒得死死的,他的嘴雖然可以合上,但要說話就不太可能了,而且隻要他一嚐試發出聲音,先出來的就會是口水,別提有多惡心了,因此這一回他連發出抗議的“嗚嗚”聲都不敢了。
烏狄雖不能發出聲音,但他的行動還是自由的,最起碼頭還是能動的,他趕忙朝這些少年口中的少主直搖頭,隱隱有求饒的意思,顯然是知道自己說錯了,想讓青衣少年替他解了那勒得他生疼的布條,可被求救的虞見了烏狄的慘相,眉頭都沒皺一下,一臉平靜地繞過仍跪在玉階之上的少年,說了一句“下山休整”,而後他便徑自下山去了。
衛越隊的少年見小主公態度如此堅決,看他一言不發便自顧自地下山去了,他們雖然很不甘心,但也無計可施,沒辦法,也隻能跟著小主公慢慢地向山下走去,但心裏終歸是不能釋懷的,於是他們中的好幾個便躲在後頭悄聲議論了起來。其中一個說:“怎麼辦?小主公不同意,他的脾氣那麼倔,怕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這可怎麼是好?”另一個接到:“是啊,小主公的性子我們大夥兒都知道,決定了的事從來沒有改變過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落在最後的虞樂偷偷扯了扯走在他身邊跟塊兒榆木疙瘩似的阿喜,有些著急地說到:“下山了,下山了,小主公下山去了,怎麼辦?怎麼辦?阿喜哥,你趕緊想想辦法呀!阿喜哥~~”
虞樂的聲音拉得又細又長,手上還不停地晃動著阿喜的衣擺,那副撒嬌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時的傲嬌的模樣,倒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但阿喜似乎習慣了虞樂這個樣子,聽了他的話,見他露出女兒般的嬌態也沒有任何反感的跡象,隻是伸出手輕輕地摩挲了一陣他頭頂綿軟的頭發,聊作安慰,借以平息虞樂激動的小情緒,而後說了一句:“乖。”
被綁住了嘴的越山之主看著少年們紛紛下山,嗚咽了一聲,認命地跟著他們也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