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篇慷慨陳詞的布告檄文,於一夕之間張貼於帝都的大街小巷之間,用辭激切,言之鑿鑿,其用意便是為了揭露刑部右侍郎薛浩之罪行,將他所做之惡事公之於眾。
一時之間,帝都之內,議論紛紛,民憤四起。茶餘飯後,街頭巷尾,大聲喧嘩有之,竊竊私語有之,說的大抵都是薛浩之事。談及布告一事,支持者有之,讚揚者有之,懷疑者有之,反駁者亦有之,換句話說,就是對於這篇布告檄文,有人叫好,也有人叫板。
其中反應最過激烈的當然要數當朝太後,薛氏。
有傳言稱,久居深宮,不問朝政的太後娘娘,聽宮人稟報完此篇布告之後,隨即便黑了臉,摔了手邊的茶碗,而後拍案而起,厲聲嗬斥此布告所言均為子虛烏有之事,純屬無稽之談,勒令宮人必要徹查此事,那陰沉的臉色甚至駭人,常年侍奉於太後身邊的宮人亦是戰戰兢兢,不敢多言半句,生怕有一絲紕漏便要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為此事氣得直發抖的太後娘娘絕不會想到,降臨在她薛氏一族的災難遠不止於此,更慘痛更深重的劫難早已悄然而至,隻是尚未被她所察覺罷了,而這篇布告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若有人問起這越國帝都之中的極樂之處在哪,那他必定會得到有且僅有一種答案——群芳苑,薛家人開的群芳苑,準確地說是薛家老爺薛才名下的產業之一。
薛家老爺薛才是當朝太後薛氏的親哥哥,亦是薛家老太爺薛錢唯一的兒子,而這薛才膝下僅有一子,便是如今市井坊間之人爭相談論的刑部右侍郎薛浩。
說起薛家,除了它身為堂堂太後的娘家,有著顯赫的身份地位之外,還有它所代表的一種行業文化,一種在越國如日中天的行業文化,這種行業便是青樓妓館。
薛家有了太後娘娘這座強大的靠山,薛才有了國舅這等尊貴的身份,辦何事不成,而這薛才最大的癖好便是好色,但凡見到個姿色上佳的美人,便免不了要駐足欣賞片刻,留戀那姣好的容顏,曼妙的身姿,他家中的美人亦不在少數,但薛才很是喜新厭舊,已然網羅於家中成群的妻妾美婢,看過幾個月之後就會覺得厭煩,於是之後又不知饜足地搜羅更多的美人,將她們納入家中,即便家中早已後院充盈,人滿為患,依舊不能使得薛才滿足。
有一日,薛家老爺薛才不知經什麼人提點之後,腦子像是開竅了一般,突然之間恍然大悟,要既能囊括眾多各式各樣的美人,又能享盡齊人之福,還不想耗費薛家的銀子,養著那些已經看得膩煩的舊時美人,那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擁有一家由薛家經營的青樓。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加之薛家最不缺便是錢財與人脈,於是,這薛家的青樓妓館是越開越大,越開數量越多,數年之內,遍布越國大小城鎮,至今竟達八十三所之多。
這樣一來,不僅薛老爺心滿意足,日日沉醉溫柔鄉,見識各色美女,風格迥異,絕沒有重樣的,而薛家也因此財源廣進,一日更比一日富裕,說它是富可敵國也不過分。
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薛家專營青樓妓館生意,而在脂粉堆中打滾的薛家人接觸的都是溫香軟玉,活色生香,姹紫嫣紅之流,在幾年如一日的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之下,自然而然會受些誘惑,難免心神蕩漾,把持不住,浸淫其中,不能自拔者亦不在少數。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這位薛老爺的父親,也就是太後薛氏的親爹,即薛老太爺薛錢了。
早年間,薛氏還不是如今的太後娘娘,而是越國國主的妃子之時,薛錢為人處世有目共睹,風評還是蠻好的,但自從薛才的生意越做越大,這薛老太爺不知怎的,老來卻越發昏聵起來,行事也是越來越沒譜了,竟然迷上了男色,尤其喜愛容貌姣好的幼小***而且暴虐至極,嗜好亦是極其變態。
而薛才為了孝敬薛老太爺,也是竭盡所能地滿足他的需求,搜羅眾多幼童送入薛老太爺的院子,吩咐這些孩子盡心盡力地服侍他,而這些孩子大多數都來自薛才的青樓妓館,受過一些特殊的訓練,花樣百出不說,且很是能忍,即便是受了多大的虐待都不吭一聲。
惡習易招禍事,若不加以約束,則大禍將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