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宛公主此舉原本是打算臊一臊越無霜,不想越無霜眼見公主帶來的所謂“罪證”供呈在她麵前,臉上也並無任何羞赧之色,沒有做賊的自覺,倒是堂堂正正的很,公主親自給她送回繡鞋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坦蕩得根本就不像做過壞事的“罪犯”。
“多謝公主殿下,勞煩您親自跑這一趟。”越無霜恭恭敬敬地朝文宛公主施了一禮,而後自顧自地跑到不遠處的池塘裏,把腳上的泥沙略微涮了涮,草草地在衣裙上擦了擦,便穿上了自己的鞋子,又興高采烈地跑回公主身邊。
“一點也不講究,哪裏像個姑娘家。”文宛公主看完無霜那放蕩不羈的所作所為,不禁搖頭歎息,雖然口出斥責之言,卻無半分指責之意,有的隻是縱容。
無霜豈會聽不出文宛公主言語中的寵溺,完全不把她斥責的話放在心上,仍然保持著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對著公主嬉皮笑臉地撒嬌。
“公主又不是外人,怕什麼?我什麼樣子公主沒見過?”
忽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文宛公主眼睜睜地看著越無霜原本笑語嫣然的臉刹那間垮了下來,變作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怎麼了?怎麼不高興了?”文宛不解為何越無霜突然變了情緒,她的心情一向都寫在臉上,現在這種皺著眉頭,苦惱不堪的樣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順心的事。
“公主,您是不是下個月初八過壽辰?”越無霜沒回答文宛公主,反倒問了她一個問題。
“是啊,小財迷,你放心吧,到時候那個越迂腐還敢把你囚禁在家裏,本宮就親自過來要人。收到的賀禮,給你先挑,要是你有喜歡的,盡管拿去,不用跟我客氣。”文宛公主以為越無霜是在因為被禁足的事而苦惱,趕緊安撫她,讓她放寬心,並向她保證一定可以出席壽宴,讓她無需為了此事而發愁。
可結果卻不盡如文宛公主的意願,越無霜的愁眉並未因得到公主斬釘截鐵的保證而舒展,一張小臉還是皺成一團,驅不散的憂愁依然牢牢地籠罩著無霜。
“公主,您的壽辰我沒辦法去了,越老頭子讓我到越山待三個月。”越無霜覺得極其委屈,聽她對越華的稱呼就知道她對自己生身父親的怨念有多麼深。
“越山?越迂腐打算撂挑子,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去,這麼早就讓你去越山?這個狠心的白眼狼,就隻顧著自己逍遙快活,做人家父親的,也該知道為親生女兒考慮,你還沒有及笄,他這是著的哪門子急。霜兒,你等著,本宮今日非得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他的親生女兒難道是用來虐待的不成?!”文宛公主聽了越無霜的話,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明眼人都能察覺出她精致的妝發隨著她擲地有聲的話語而震顫著,幅度不小。
文宛公主轉身便走,衣裙後用金色絲線秀成的鳳凰似乎也被公主的怒氣所感染,浴火而生,振翅欲飛,一向中規中矩,端莊穩重的步伐節奏變得急促而緊密,無霜見此,知曉公主殿下是真的動怒了,為越華那不近人情的決定。
“公主,您別去了,越山那邊已經接到父親的書信,著手開始準備了。您先消消氣,為那個迂腐的老頭子氣壞身體可不值當,反正就是三個月時間而已,很快就過去了,等我回來,我就搬去跟您住,再不搭理我家那可惡的老頭子,您看成不成?”無霜緊趕幾步,追上怒氣衝衝的公主殿下,先告訴她此事已經無可挽回,而後使盡渾身解數,跟她撒嬌,希望借此消除公主不容易驅散的怒氣。
“哼,便宜那個越迂腐了。”文宛公主被無霜晃得沒了脾氣,她對眼前這個小丫頭的撒嬌是半點也沒有招架之力,即便對越華的做法嗤之以鼻,最後也隻得妥協,畢竟對於在越國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越山,她也無權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