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倒是未雨綢繆,早在光柱噴發的一瞬間,就遠遠的在唐古爺爺身前築了一堵冰牆,冰牆破碎的瞬間,又是一道冰牆築了上去。一直築了十七八道,那冰牆密密麻麻的排到半城的身前。但就這十七八道的冰牆,都被光柱悉數打碎。眼看就要打在半城身上,那半城尖叫一聲,雙手齊齊的撥動斑鳩琴弦,無數的轟鳴轟擊到光柱身上,那光柱竟被這無數的琴聲給轟散了。
擊打在血玉梨花上麵光柱消失的時候,就見那血紅色的大樹越發的紅豔,隻是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裂痕,那些原本怒目圓睜的眼睛也變成了哀傷的神色。原本被打散的虛影,這時候一個個不動聲色的端坐在樹枝上,就像是神情呆滯的傻子。姬燕如躲在血玉梨花之後,看著血玉梨花之上的裂痕,心都要碎了。
蔣癡臣灌了許多藥水,吃了許多藥丸,被打碎的身體這才開始緩慢的恢複。蔣癡臣坐起來身子,低著頭喋喋的怪笑,附和著臉上破碎的血肉,和嘴角不斷滑溜下來的黑色血液,顯得駭人極了。看的小青爐心中一陣心驚肉跳。
而原本端坐在空中的半城,此時抱著斑鳩古琴坐在地上,原本紅潤美麗的皮膚,現在布滿了風霜。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一瞬間變得似乎有些發灰。而身上原本豔麗的華裳,也布滿了灰塵。美麗高傲的外表,現在變得似乎疲憊極了。
從綠色光團中顯出身形的唐古老仙,此時費力的拄著龍蛇拐棍,原本挺拔高大的身軀,深深的彎倒。隻見唐古老仙一頭的羽毛淩亂不堪,失去了往日的顏色,一隻手扶著膝蓋,身子深深的佝僂著。而原本光滑的臉上,現在覆滿了皺紋,並且籠罩著一片厚重的黑氣。唐古老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呼吸聲就像是破舊的風箱,拉出長長的喘息。
姬燕如心疼之餘,看到唐古老仙的樣子,哈哈大笑了幾聲,用近似哭腔的聲音說道:“師兄,怎麼就來這一下就不行了麼?我早就料到師兄會有後手。我的師兄可是金石門的掌門,千年不世出的醫學天才。按照我父親的話說,唐古仙就算學的是末端的法術,都最少是琢玉級的,唐古仙就算是學的是縱橫捭闔,那也是戰場上的殺神。所以我知道,就算是我的師兄廢了識海,我相信還是會有一手絕活是我不知道的,師兄你看我猜到了了吧!師兄不如你行行好,告訴我你這個法術的名字吧。”
唐古老仙一手撐住膝蓋,慢慢的直起身子,看了姬燕如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跟十六說:“十六,給我喝口水。”跟十六說完這句話,唐古老仙才看著姬燕如,緩慢的說道:“我這一手功夫,已經創了三百多年了,一直都沒有機會使用,現在看來,需要改進的地方還不少。我這一手功夫是屬於法術,也沒認真的想過名字。關於運功的法門,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是把天地最本源的陰陽二氣存在體內。便是如蓄水差不多,蓄的越多,發出來就越厲害。可惜的是無法幻化成法術,如果可以幻化成法術的話,威力我相信不止如此。你或許還能留下一命,但是那個兩個傀儡,必定灰飛煙滅。”唐古老仙說到此處,十六拎來了一個大囊,唐古老仙伸手接過大囊,對著嘴巴就咕嘟咕嘟的大口大口喝了起來,仿佛真是渴的不行了。青爐看的明白,那個大囊就是唐古老仙給人治病的時候,傾倒出來的綠色水汽。隻見唐古老仙不消片刻,那滿滿一大囊的綠水被唐古老仙兩口喝幹。
而此時,姬燕如也看出了貓膩。姬燕如衝著蔣癡臣和半城大喝一聲:“不能讓他喝了!快動手!”
隨著姬燕如的這一聲大喝,蔣癡臣手裏的短棍呼的一聲變長,夾雜些白的紅的花瓣呼嘯著衝著唐古老仙掄去。半城也是一下躍在空中,十根手指拉扯著大大小小的琴弦,轟隆一聲,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憑空而出,無數的冰矛冰劍遮天蔽日,衝著唐古老仙就碾壓過去。而姬燕如兩手結印,空中念念有辭,隻見那血玉梨花在夜空中拉扯哀嚎,不一會一個巨大的紅色妖魔出現在當場。
而這邊的十六,手中多了一把有他三四個身高的大刀,橫立到了唐古老仙身前,嘴角冷冷一笑:“錦羅刀啊,錦羅刀,讓你消瘦了幾十年,今天就來開開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