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那手上的鱷魚頭,在手旁的水池裏簡單洗刷了幾下,拿過那把長鋸支支拉拉的鋸開,也是狠狠一掰,把那腦袋掰開,又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那掰開的腦殼裏細細切割一大會兒,這才從那腦殼裏掏出腦子,細心裝在床上的那個屍體的腦殼裏。做完這一切,那老人隨手拿了一個髒兮兮的陶瓷罐子,從罐子中又倒了許多黑油油的液體進去。倒完液體,老人把鋸開的腦殼給封了起來,然後用針線細細的給縫了幾道。一切工作做完,老人摘下手套,擦了一把臉,從牆邊的架子上,拿下來一個黑罐子。老人打開黑罐子,小心翼翼的對著那個鱷魚精的腦袋傾倒,一股微臭的綠色氣體從罐子裏淌出來,流到那個鱷魚精的腦袋上,那股綠氣流到那鱷魚精臉上之後,順著那鱷魚的鼻孔就鑽了進去,鑽進去那鱷魚精的鼻孔,那綠氣竟然又順著那個鱷魚精的身體流遍了全身。等那綠氣把那個鱷魚精包裹了一遍之後,老人才收起那陶瓷罐子。在角落的水盆裏洗了洗手,又抹了一把臉之後,奇怪的看著清風說:“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清風放下小青爐,嗬嗬一笑說:“你不也早就該死了嗎?”
兩人對話,一個死了,一個該死了,顯得是熟撚無比,也都隨意無比。
那個腦袋上披羽毛的,就是唐古老仙。這唐古老仙雖然和清風說著話,其實早就注意到了清風懷中的青爐。和清風說完話,那唐古老仙便來到清風身前,細細的看了看青爐。清風把青爐放到地上,唐古老仙蹲下身來,伸手就要解小青爐身上的灰布。清風趕忙阻止:“你要是不想把你家當燒完,我勸你趁早住手。”
唐古老仙疑惑的哦了一聲,伸手從一旁架子上拿了一根長棍,遞給小青爐:“孩子,你拿著。”小青爐看了師傅一眼,見師父點了頭,才把那棍子拿在手裏。誰想到,那棍子一到小青爐手裏,瞬息熊熊燃燒,一陣火光燒過便化為灰燼。那唐古老仙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麼火?我這棍子,可是閆老二從府地那帶給我的陰沉木,雷火都燒他不得。”
清風心裏頓時有些失望,淡淡的說:“伏羲大神那裏跟我說,這火是天外之火,可以焚燒一切。”
唐古老仙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焚盡一切?那這孩子身上的這灰布怎麼不給燒了?還有,你這個老死人怎麼沒給燒死?”
清風搖搖頭:“這灰布可是用南昆侖的香草麻,混合了昆侖山神的唾液,又加了那昆侖山金砂編織的。”
唐古老仙恍然大悟,一臉佩服的神情,對著清風翹起大拇指說道:“你和那昆侖山神也有一腿,真是好本事。”
清風倒也不覺得尷尬,隻是說:“咱們閑話少說,你快看看我這徒弟如何救治。”
唐古老仙哦了一聲說道:“行,你和十六到客堂坐一會兒,我把這廂事情處理了就過去。”說著讓十六把師徒二人帶到客堂坐下,師徒二人在客堂等了一會。就聽唐古老仙做手術那個屋子,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動,夾帶著幾聲“哦啊”的慘叫。又過了一會兒,唐古老仙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悠悠哉哉的提著一個小箱子走了進來,看那風流瀟灑的程度,絲毫不亞於清風老人。唐古老仙把那箱子放在師徒二人麵前的桌上,一麵嘟嘟囔囔的說:“媽的,以為我是一個老東西就覺得好欺負,治完病還不想給錢,哼哼,那就全留在這吧。”
清風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唐古老仙頭也不抬,打開箱子,拿出一堆小瓶瓶罐罐,嘟嘟囔囔的說:“那兩個犀牛不想給錢,我讓十六全給殺了。”
清風仿佛習以為常一般,也不驚訝:“那你不是虧了嗎?”
唐古老仙嗬嗬一笑,抬起頭來看了清風一眼說:“虧?現在可虧不了,外麵有很多收器官的,我讓十六給拆分好,比一個大活人都值錢。什麼心肺肝腦,還有收魂魄煉法器的,我就把那魂魄給收在小罐子裏,量越大價錢越高。”
清風哈哈一笑:“你這買賣,越做越精了。”
唐古老仙沉痛的歎了一口氣:“現在的社會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治病救人,掙得就是那份辛苦錢,說好了給的,都最後都翻臉了。你說說,我有什麼辦法。我一大家子要養,還有徒弟、管事的、銷贓的、毀屍的要養,還要花大價錢買材料。現在材料一天比一天貴,那幫奸商,真不是東西。有一次我去買蛤蟆淚,硬是買回來一大罐子蛤蟆尿,結果差點死人。要真死了人,不是毀我清譽嗎?後來,那一家賣蛤蟆淚的,我全給殺了,一個都沒留。最小的孩子才七歲,正好我拿過來給練成邪魂了。現在人太壞了……”說著,唐古老仙把配好的藥遞給清風,“讓你小徒弟喝了,我看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