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爾逍和清荷仙子離得小青爐不遠處,眼看著青爐吃了那個青果子,沒過一會兒,青爐身上發出一陣紅光,不光是自己身上的衣服,便是連那滿床的獸皮被褥,也都一起給燒了起來。沒幾時,那滿床的被褥獸皮,發出一股臭味,連著那床,燃成了通天的大火。幸虧那清荷仙子反應迅速,早就提了數桶清水潑在大火上,所幸房屋被燒的不厲害,加上瓢潑而下的大雨,燃氣的大火沒一會兒,便悉數給澆滅了。
澆滅了大火的清荷仙子和王爾逍,看著冒煙的廢墟,一時反應過來,裏麵還有一個孩子。這一下,那孩子身上冒出紅光,還不被燒成灰燼。清荷仙子想到此處,心裏麵一陣懊悔,師兄的弟子在我這燒死,怎麼去跟那不講理的師兄交代。想到此處一時心裏難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清荷仙子正哭著,那被澆滅的灰燼廢墟裏,也跟著傳出來一陣小孩的哭聲。清荷仙子正哭的興起,還以為自己一時聽錯了,仔細一聽確實是那個小青爐的哭聲。飛速翻開廢墟,就見一個渾身冒火的小孩,坐在混雜了泥濘雨水與灰燼的地上,正在抹著眼睛嚎啕大哭。而那那黑紅的火焰,在小青爐身上上下竄動,一時也不見熄滅。清荷仙子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一時愣在了當場,那一隻手正戳在火裏,等反應過來,兩根手指早給燒的漆黑。
清荷仙子趕緊撤回手指,但是那兩根手指再也不跟自己心神相連。清荷仙子微微一動,就覺得自己那兩根指頭啪啦一下子,化作灰燼掉到地上。清荷這才覺得鑽心的疼痛,一時之間眉頭緊皺。再看青爐,隻見漫天的大雨,澆在青爐的身上呲呲作響,隻見霧氣騰騰,就是不見這火焰熄滅半分。
那呆坐在屋裏的青煙,還在念著《元始遨遊太虛經》,隻是覺得太空浩大,一身自在,並不曾醒來半分。
小青爐哭了一會,覺得心頭的燥熱去了一點,但渾身依然燥熱,看看呆立看著自己的姑姑,和那個臉色發白的王爾逍,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那王爾逍看到青爐這副樣子,心中又驚又恐,慶幸了半天,假若自己吃了這果子,恐怕此時早就燒作灰燼了吧。青爐看了這兩人一會,也不見清荷姑姑來抱自己,心頭委屈,可有沒有辦法。青爐哭了一會,此時才覺得覺得嘴裏口渴,想叫那個姑姑,但見那個姑姑看著自己一臉緊張之色,小孩心性最明,便大叫師兄喝水,喊了一會沒見師兄來到。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光著身子走出房間。清荷和王爾逍隻見青爐一步一個腳印,那腳印走在地上就是一個燒焦了的腳丫子形狀,還咕咕的冒著霧氣。青爐來到那水缸跟前,一頭伸了進去,滿缸的水隻聽“滋啦滋啦”之聲,在青爐身上的火焰炙烤下,悉數蒸發了,哪還剩的半滴。青爐也是實在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看著漫天的大雨,想仰起頭來接雨水喝,可憐那雨水還沒靠近他早就呲呲化作霧氣。小青爐一看這樣,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悲傷,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清荷仙子看的滿身是火的青爐,還能活本亂跳,隻是覺得奇特。又看到青爐想喝水,可是衣服無奈的樣子,心裏又覺得悲傷,心中又想不到什麼辦法。著急過後,無奈的看了一眼青爐,又看看王爾逍,憋了一會,對王爾逍說:“你,給我想想辦法。”
王爾逍嘴角一耷拉,臉上一苦道:“我哪裏有辦法呀,大姨!”王爾逍話音剛落,臉上啪的一聲挨了一巴掌,那一巴掌就把王爾逍煽上了半空。清荷仙子的聲音威武雄壯:“誰他媽的是你大姨?”
正在屋子裏麵服侍半城的老烏龜甲仙人,早就蹲在窗戶那,看到了發生的一切。眼看王爾逍被清荷仙子幹上了半空,對向著緩步像自己走過來的清荷仙子一臉諂媚的說:“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靈不靈,先說好我一把歲數了,就別動手了。”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老烏龜覺得臉上一麻,原地轉了十幾圈,噗通摔倒在地。清荷仙子又是一聲大喝:“有屁快放。”
甲仙人顫顫巍巍的說:“說好不動手的。”一看清荷仙子凶惡的眼神,連連擺手道,“我說,我說。”然後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說,“樓上的那個彈琴的半夏,手上有一把斑鳩古琴,那琴屬陰寒,我倒是覺得可以克製這熊熊怪火。”話還沒說完呢,那琴侍半城,早就端坐在幾人身後的屋子裏,麵前擺著那個在去意湖大顯威風的斑鳩古琴。那琴一出來,一眾人就覺得空中的溫度低了幾分,沒過一會兒,那空中落下的雨點全都變成了冰珠子,劈裏啪啦打在地上,一片清脆。但是那冰珠子還沒能靠近小青爐,也早已化作漫天霧氣。
其實,清荷仙子對老烏龜的這個建議,表現出來的信心不大,但是這時候死馬當作活馬醫,什麼法子有效總要試試。這個小青爐是血肉之軀的人類,不是石洲那些石頭沙子變成的妖怪,身上著火這種事發生的不科學歸不科學,但是必須要醫治才行。
看著渾身冒火的小青爐,那個半城坐在琴前,一股毫無煙火之氣的模樣,擺了半天姿勢,眼看著清荷仙子巴掌就要掄上來,這才手指在琴弦上輕柔的擺動,一股陰寒之氣瞬間席卷整個山穀,那漫天大雨俱都變做了漫天的冰雹,又過了一會兒就變成了漫天的大雪。那股陰寒之氣隨著一股旋律,卷了一陣陰風,衝著小青爐就廢了過去,還沒到小青爐的身邊,就看空中迅速凝結出一大片冰殼,那冰殼越結越厚,沒一會客棧後堂都被那冰殼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