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你要是發瘋的話別找我。”小七冷著一張臉,真是夠了。他不發脾氣不代表他沒有脾氣,跡部這人沒頭沒腦的說的是些什麼話?他掙了幾下,跡部忽然發力重新將他按倒在床上。
“發瘋?你說的本大爺?”跡部挑著眉毛,自上而下盯著小七的眼睛,“本大爺就是發瘋才會巴巴的等了你八年!本大爺就是瘋了才會讓你在外麵瘋了八年!”
話音落下的瞬間,小七的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跡部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起來就好像是他知道自己這八年以來一直都活在這世界上?那麼知道自己一直活在這世界上的跡部為什麼不來找自己!為什麼要放自己一個人在那種環境裏掙紮!他霍地直視跡部的眼睛,驀地勾了勾嘴角,“跡部,你怎麼知道我這八年一直都活著?”
瞬間冷下來的情緒讓跡部也愣了一下,他轉而看著小七的表情,慢慢地送了抓著小七的手。小七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對啊,他是怎麼知道的呢?那麼久那麼湊巧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煩躁地理理自己的頭發,跡部在小七身邊坐下來,盯著他看,“我一直以為在你心裏我是有位置的,真的。”微醺的燈光照下來,將跡部的整個人染了一層溫和的光芒,讓他看上去仿佛是收斂了尖牙利爪的猛獸,“但是八年了,你連亞久津都不見,更何況是我呢?”
長久的壓抑著的的情感把跡部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他的手指在小七臉上劃過,仿若不願意離開般的反複流連,“他們告訴我,要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屬於自己的,就要放他走。”小七的身體顫了一下,跡部又說:“如果有一天從你手裏放走的人回來了,說明他是你的。如果他沒有,說明你們沒有緣分。”
“可是呢,為什麼你回來了,卻不是屬於我的?”跡部俯下.身子小心親吻小七的臉頰,眼睛深處斂著一層落寞,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付出的還不夠麼?亞久津那家夥已然占盡天時地利,為什麼自己還是舍不得放手?
“小七,我找過忍足利市了,就自己,一個人。”跡部開口,緩慢地述說著一切。八年前,忍足利市入獄和小七出事基本上是同時發生的,在那蒼白無力的日子裏,他忽然想到或許這兩者之間是有關係的,於是他瞞著所有人去見了忍足利市。
當時忍足利市已經入獄兩個月,罪名和很多年前的一樁案子有關。當然了,對於那件案子自己並不是很關注,他隻是想知道忍足利市和小七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還有,也想弄清楚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川端也和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就在那昏暗的連人臉都看不清楚的監牢裏,忍足利市歇斯底裏地笑聲混雜著最殘酷的事實第一次擺在自己的眼前。直到那時候他才了解到為什麼小七會有雙重人格,為什麼他會在自己腿上燙出那樣的傷痕。什麼父子兄弟,全是騙人的廢話!
再後來,因為不願意讓這些話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暗中操作讓忍足利市進了精神病院。如今再一次想起來,那時候的忍足利市瞪大的眼睛裏毫不掩飾貪婪的光芒,“你說的那小鬼隻不過是個試驗品!就是我養著的一條狗而已,哈哈哈……”那麼刺耳,那麼無情,原來自己捧在手心裏嗬護珍藏著的人在別人眼裏竟是這樣的不堪,那一刻跡部隻是心疼,撕心裂肺的疼。
“對不起,是我知道的太晚了……”他抱著小七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是他知道的太晚了,如果早一點,哪怕隻是一點也不會讓小七再一次經曆切膚之痛。他那麼驕傲,那麼驕傲,原來都是被逼出來的。他那麼優秀,那麼早慧,原來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為什麼不去找我?!”小七拉著跡部的衣領,聲音裏帶著哭腔,“既然知道我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找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這八年我是怎麼過的!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死了!小七的指節一點點發白,深深地看進跡部的眼睛裏,“就算是知道了這些,你還是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