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1 / 2)

“哥哥好”小孩子乖巧地站在幸村精市麵前,眼睛清澈見底,“哥哥好了嗎?”

聽他這麼說,幸村的眼神暗了一下,“還沒有”事實上不僅是沒有好,還比以前更加嚴重,幸村想起主治醫生的說的,急性神經根炎是很難治愈的疾病,即使是手術,成功的概率也隻有30%不到,況且……他現在還不想手術,全國大賽近在眼前,立海大的三連霸不容有失,網球部的那些家夥們冒冒失失的都不是省事的,盡管有弦一郎,他還是覺得很不放心。可是他的病情也在一天比一天加重,有時候幸村甚至想,如果因為這樣的疾病而失去網球的權利,是不是就應該倒在最光輝的時刻,比如說立海大三連霸的舞台上,比如說手舉獎杯的那一刻。

“哥哥傷心了?”小孩子注意到幸村的神色,有些擔心,其實他對這個哥哥的印象還是挺好的,人很溫柔,而且會給他糖吃,盡管長得不怎麼樣(小孩子的審美觀比較奇特),可是他還是覺得這哥哥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嗯,有點。”幸村笑了下,有些苦澀。沒有人是一直堅強的,尤其是站在高位上的人。不管是幸村精市、跡部景吾還是手塚國光、真田弦一郎,所有身居高位的人生來就有一種孤傲,即便是自己並不開心,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表現在臉上。因為足夠優秀和自持,所以常常背負起所有人的希望,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正是因為有很多很多人的信任,所以也就一直繃著一根弦,這樣的一根弦讓他們足夠驕傲強大,也讓他們足夠孤獨疲憊。

就連偶爾的傷心一下也要選好地方不讓別人發現,可是在長久的堅持之後,忽然有一天,有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關心地問,“傷心了?”這時候就會忽然的褪去了那層驕傲的偽裝。

是的,傷心了,很傷心,因為自己和對方並不了解,所以更容易敞開心扉,那些深藏起來的彷徨和寂寞說說就好,一個不熟悉的人不會泄露秘密,一個不熟悉的人也不會因為王者偶爾的失落而產生懷疑,就像是現在,幸村精市自生病以來在隊員和家人們麵前所表現出來的故作堅強和優雅淡定開始出現裂縫。

“因為生病了?”小孩子接著問。

幸村摸摸小孩子柔軟的頭發,有些失神,“不僅僅是……”或許生病了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沒有辦法再打網球了。他拉著小孩子坐在長椅上,眼角染著一層落寞,“哥哥生病了,或許永遠都不能再打網球了。”

“永遠?”小孩子眨眼,“永遠是什麼?”

不知道是因為徹底的放鬆下來了還是因為別的,幸村精市笑笑,“永遠……就是再也不能了,因為哥哥的病不好的話,就會死。”有些涼意的聲音在空氣裏消散,幸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直到身邊的小孩子說話時才回過神來。

“……死?”小孩子眨眼,“永遠不……就是死?”

該死的,幸村看著小孩子無辜單純的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講了什麼,他怎麼能隨隨便便在小孩子麵前講這些話。這孩子經常來醫院複診,關於他的傳言幸村多多少少還是有聽過的,傳聞中小孩子“被拋棄、被虐待、被□□”,即便是想也知道他經曆過什麼樣的過去,他本以為這是個陰鬱淡漠的少年,沒先到卻是現在這樣的善良純淨。他不能肯定自己關於“死”這個字的感慨會給小孩子帶來什麼影響。

一時間,幸村的腦子裏有些亂,唯一做出的決定就是想辦法轉移話題。

小孩子卻沒有注意到幸村內心的想法,他的聲音軟軟的,莫名的就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那也不是很遠。”

“什麼?”幸村沒有反應過來。

小孩子指指天空,無比認真地陳述,“媽媽也在那裏,抬頭就能看得到。所以,永遠也不是很遠。”小孩子從來沒有說過這麼長的一段話,所以說完了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方聽懂了沒有,於是又很負責地陳述:“能看到……就不遠。”

幸村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聽人講過這樣的話,因為在看得到的距離之內所以並不遠麼?其實這樣的話沒有一點理論支持,小孩子還是不理解他到底在想的是什麼,可是小孩子那麼堅定地認為,又那麼努力地陳述,他是在安慰自己麼?幸村精市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小孩子瘦削的肩膀,“你說得對,永遠…就在看得到的距離之內,是我錯了。”

被誇獎了的小孩子很開心,但是為什麼這個哥哥會說自己錯了呢?他錯在哪了,小孩子不知道。可是他也沒有想這麼多,小孩子扭臉,從身後拿出了一遝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