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瞳在一處破廟放下崇凜,崇凜看著她,眼中似有驚訝。
“現在你該知道,我並非凡人,我是一隻千年骨妖,初遇你時,你所見並非假,我便是那根白骨,你打斷我的修行,我本該吸了你的精魄,但你的書救了你的命。”櫻瞳背過身,不去看崇凜,沙啞著聲音敘說著。
“櫻兒,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崇凜從後抱住櫻瞳的腰。
“這樣你也不怕嗎?”
月光照入,崇凜懷中嬌軀變作一具白骨,散發著森寒的冷氣,崇凜驚赫,退後三步,白骨轉過身,空洞的眼眶望著他驚錯的樣子,麵頰凹陷的骨骼仿佛在嘲諷他的話。
“櫻,櫻兒,我,我隻是被嚇到了,你相信我,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平城,知曉你被送進皇宮,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崇凜麵有戚戚,卻始終沒有勇氣再上前一步。
“崇凜,人妖殊途,你明明是那樣害怕,別再強求自己了。”櫻瞳換回人身,麵有不忍。
“不,櫻兒,我愛你,你給點時間,我們離開這裏。”
“崇凜,算了,我們不可能了,三年,你才認出馮清不是我,證明你不如想象中那麼愛我,你隻是不甘心被欺騙,崇凜,也許,我也不如想象中那麼在意你。”
“櫻兒,不是的,是馮清偽裝的太好,我才沒有發現,我一知道她不是你,我就想來找你,是她將我禁錮,三年後的今天我才能與你相見,櫻兒,跟我走,跟我走好不好?”崇凜握住櫻瞳的手,期待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腦海中閃現一個個片段,最後那一刻拓跋宏複雜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心口,再無法抹去。
“崇凜,對不起,我想我已經回不去了。”櫻瞳一點點抽回手,崇凜手中一點點被抽空,櫻瞳飛身離開破廟,崇凜追出去,隻看到空中一點黑影伴著星辰消失在天際,心空洞漏著風。
赤紅的宮牆,琉璃當瓦,一切好像還是原來的模樣。
交泰殿,是拓跋宏的寢殿,櫻瞳第一次來這裏。
“快,再去請醫侍,陛下又吐血了。”忙碌焦急的婢仆紛紛越過櫻瞳身邊。
“等等,你說拓跋宏怎麼了?”櫻瞳一把拉住身旁的侍婢,搖晃著她的肩膀焦急地問道。
“啊,你,陛下他不知何故,氣急攻心,吐了好幾次血,又不許人告訴太後娘娘。”
櫻瞳的手滑落,身子踉蹌,幾欲摔倒,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扶住。
“清兒,你沒事吧?”
“拓跋,羽,他怎麼樣了?”那張與拓跋宏相似的臉,櫻瞳幾乎就要認錯。
“還沒醒。”拓跋羽有些落寞鬆開手。
“阿羽,你帶我進去見他好嗎?”櫻瞳拉住拓跋羽的手臂,殷殷乞求。
“好。”拓跋羽苦笑,隻有在此時你才會喚我阿羽。
拓跋宏躺在明黃的錦床上,雙眼緊閉,眉頭深深皺起,唇上沒有半點血色。
櫻瞳坐在床邊,伸出手指還未觸及他的眉宇,一雙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醒了!”觸上微涼的黑瞳,櫻瞳喜極,燦爛一笑。
“你還回來做什麼?來看我是不是還活著嗎?讓你失望了,嗬嗬。”箍著手腕的指尖收緊,冷笑間不複溫柔。
“拓跋宏,對不起。”櫻瞳咬唇忍住手腕上的疼,垂下眼眸愧疚不已。
“對不起?嗬嗬,櫻瞳,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對不起,父皇處死母妃跟我說對不起,祖母鳩殺父皇跟我說對不起,現在連你也要為了另一個男人,也跟我說對不起。”拓跋宏坐起身,冰涼的手指強迫櫻瞳抬起頭看著他。
“拓跋宏,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你恨我,那我離開。”
“櫻瞳,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你就像一朵綻放的花,所有的蝴蝶都圍繞著你,呆書生如此,拓跋羽也是如此,你知道嗎?我嫉妒得發狂,你快把我折磨得不像我自己,既然你回來了,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別想離開。”
拓跋宏將櫻瞳推倒在床上,如一隻暴怒的獅子,撕碎櫻瞳身上所有的遮擋,紅梅破碎,花瓣撕裂成片片,細密的唇冰涼不帶一絲感情,啃咬著每一寸白皙的肌膚,一滴淚滑落凝結成珠。
這一次,櫻瞳沒有推開他,默默承受他所有的怒火,陪他一起在地獄沉淪。
帳幔落,紅燭熄,一室嬌喘,明黃的錦緞上開出妖冶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