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唯有肚子裏的孩子,和江馨蕊的善心。她更加清醒地認識到,如必須對她客氣點兒,她絕不可以讓鍾文濤因此而忌恨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以後的日子可真我是暗無天日了。於是,此時此刻,她慢慢地走過來,邊走邊在心裏對自己呐喊著,冷靜!冷靜再冷靜!你今後的幸福可都唯係在你今天的現上。你一定要用溫情感化鍾文濤。鍾文濤看見她時,立刻呆在那裏。繼而他的眼中就露出了一抹敵意,立刻站起來,冷冽地望著杜新梅說道:“你來幹什麼?”
杜新梅的心忽地一下子沉到了井底,這就是他的丈夫嗎?就在她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卻在遠隔家的一千裏之外陪著另外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吃東西?而她這個結發妻子到來後,卻隻能得到他這樣的質問嗎?這是什麼道理?然而,盡管胸腔裏湧動著滾滾的怒火,但她也知道,她必須要強壓製自己的怒火,如果她對鍾文濤硬碰硬的話,那麼就隻能換來他更為冰冷的態度,就算他不會與她離婚,那以後她也和守活寡沒什麼區別了。所以她隻能卑微地去對待,去迎合。
“你看你說的?我正好也要到人民醫院做一個學習活動,我也是剛到,覺得肚子有點餓,就到這裏來吃東西了。沒想到碰到了你們,這位是……”明知道是謊話,她也必須一說到底了。並且還要裝作不認識江馨蕊。
“嗯?”鍾文濤又是一愣,她怎麼會不認識馨蕊呢?
也就是在他愣怔的當口,馨蕊開口了,她溫文爾雅,客客氣氣地說:“嫂子,我叫江馨蕊,是鍾醫生的妹妹。”
“妹妹?多麼滑稽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杜新梅在心底叫囂著,麵上卻還是一副從從容容的樣子。
“哦,是小妹呀?可真巧,以前總聽我們家文濤念叨你呢。”這句謊話出口後,連杜新梅自己都覺得那麼的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馨蕊卻沒有絲毫戳穿她謊言的意思,依然微笑,落落大方地說道:“嫂子,看您風塵仆仆的,趕緊坐下歇會兒吧!”
“好,謝謝。”杜新梅禮貌地點點頭,果決地坐到了鍾文濤身邊。鍾文濤立刻覺得變扭起來,情不自禁地往裏麵挪了挪,這更激起了杜新梅心頭的怒火。
“大哥,嫂子剛來,你們也難得在這銀江市相聚,這裏的風景很好,名勝古跡也是數不勝數的,不如你索性陪著嫂子在這裏多賞玩幾天多好呀!這樣吧,醫院的宿舍畢竟住著不舒服,你現在就去旅店訂房間吧,等訂好了再給嫂子打電話。我親自把嫂子護送過去。”馨蕊誠懇地提議著。
“這……”鍾文濤囁嚅了,他怎麼會不了解馨蕊此刻的心思呢?她還不是一心一意地想讓自己和妻子過好呀!明明心裏是那般的不願,但他也隻能認命的點點頭。這一輩子,他注定與馨蕊無緣了,隻能看著她幸福的生活了。而反過來,馨蕊也是希望他過的幸福的,那他就算裝裝樣子,也隻能這樣了。再說,杜新梅從頭到尾,沒有對不起他,他不可以太自私,傷害她一次又一次,更何況,她的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一輩子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的母親吧?
“那好,你先陪著小妹坐會兒,我去給你訂房間。新梅,你千萬要小心些。別忘了,要顧及你肚子裏的孩子。”鍾文濤站起身,又不放心地囑咐了兩句。
“行啦,我都明白,我動聽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杜新梅豈能聽不出他話裏的隱含隻意,她更是一語雙關地說道。
可是鍾文濤還是不放心,他不安地將目光投向了馨蕊,後者給她了一個自信的眼神。
鍾文濤終於緩緩走了出去。一直望著鍾文濤的背影消失不見,杜新梅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嫂子,你吃點什麼?隨便點,這一頓我來請,就算給嫂子一個小小的接風吧!”馨蕊坦誠地微笑如三月裏溫暖的春風,讓任何人都不由為之傾倒。
麵前這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自己的情敵,杜新梅可真是想和她做朋友的。隻是一想到鍾文濤看向她的眼神,她就沒有好氣。
“你別再這裏假慈悲了!江馨蕊!我請你講點良心吧,為什麼總是纏著文濤不放?求求你放過他吧!難道你害他害得還不夠嗎?你剛才也聽文濤說了,我已經懷孕了,如果你不出現,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過得非常幸福的。求求你,高抬貴手吧!”杜新梅一股腦地發泄著心中所有的苦悶和憤慨,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不公平呢?她和她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她杜新梅想要一個男人的心就這麼困難呢?她也算個高知分子了,但是這一刻,卻像一個怨婦一樣毫無風度地傾倒著心中的苦水,而又是那麼卑微低下。她也曾經在心中設計了無數與江馨蕊對決是的方案,可此時卻半分也發揮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