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回 虛懷若穀(1 / 2)

馨蕊慢慢地往前走了兩步,在距離黑衣人兩步的地方,慢慢跪了下來。

孟莎莎很是心疼她,走過去想扶她起來,卻被馨蕊擺手拒絕了。

此刻黑衣人完全忽視了馨蕊和孟莎莎的存在,而是自顧自地喃喃訴說起來:“咱們兩個從小就沒了爹娘,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地在孤兒院長大,我從小就有一種奇怪的皮膚病,因為在孤兒院裏得不到很好的治療,越來越厲害,直到最後掉光了頭發,爛了前額。你有那麼多次被人認領的機會,可都因為想留下來照顧我而放棄了。後來,我們終於長大了,你找到了一份相對體麵的工作。而我呢,卻隻能在一個民辦的小企業裏找份工,勉強糊口。”

“原來他是一個如此苦命的人。”馨蕊默默地跪在他的旁邊,心裏不由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後來,你攢了點兒錢,娶了個漂亮的媳婦。我也為你過上了那麼好的日子感到高興,可是你心裏卻總是惦記我,三天兩頭的往我這裏跑,不是送錢就是送物,我對你說了多少遍,你已經是有家的人了,應該多顧忌著老婆孩子。你這樣做,時間長了你老婆肯定會不樂意的。可是你卻不聽,說我是你的親弟弟,若你這個做大哥都不關心我了,還有誰能關心我呢?唉——你就是這麼固執,那份固執隻為了那份心底對我這個近似於半殘廢的弟弟的疼愛。隻是,你那個老婆怎能甘心你把賺來的一部分錢花在我身上?”說到這裏,黑衣人停了下來,伸出手去,充滿疼惜地撫摸起墓碑上的照片。

馨蕊越聽心越酸,怪不得他的性格如此乖僻,原來他的經曆競然如此淒慘,慢慢地,眼淚洇濕了她的眼眶。

而那個黑衣人似乎完全忽視了馨蕊和孟莎莎的存在,依然自顧自地說著:"後來,你老婆終於發現你把錢都給我,對你大發雷霆,而你卻無動於衷,而是跟你老婆說,我是你永遠的親弟弟,你不管我,誰能管我呢?你不光給我錢,還給我存錢,說要幫我娶房媳婦,可是我看到你的媳婦跟你鬧成這樣,結婚又有什麼好處?可你卻依然我行我素地照顧我,終於,你媳婦徹底地爆發了。她跟你大吵一架,然後就抱著孩子走了,一連幾個月也不回來,你也不去她。倒每天往我這裏來,每次給我帶酒、帶菜。我雖然心裏也為你擔心,但我卻自私地沒有讓你去找媳婦,你每一天陪著我,我多舒服呀!那段日子,是我過得最舒服最快樂的日子。

我是多麼的可惡呀!一味享受你對我的好,卻從沒有想到你心裏的苦。你嘴上不說,其實你心裏是很想念孩子和老婆的,可是你恨,恨你老婆麼就那麼不近人情,怎麼就不能把我當成他的親兄弟看。

後來,你得知了一個讓你更加憤恨的消息,那就是你老婆居然在外麵勾搭上別的男人,你氣瘋了,非要殺了這對狗男女不可,我拚命攔著你,生怕你去做傻事。後來,你總算平靜下來,你知道,看在孩子的麵上,你也不得不和那女人過下去。那女人因為覺得有短處在你手裏,就變得老實很多,不再過問你總是給我錢的事了。

可是你卻比過去更愛喝酒了。每次喝完酒你就想起你老婆讓你蒙羞的事,為了解氣你就對她大打出手。我為此勸過你好幾次,你慢想開了,打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而我這時的景況也逐漸轉好,工廠因為看我幹活出色,準備提拔我當個小組長。那樣的話,不僅薪水能漲不少,幹活也不用那麼辛苦了。我以為我們兄弟倆兒終於苦盡甘來,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可是我萬萬也想不到,一場可惡的車禍奪去了你的生命!"

說到這,那黑衣猛地提高了聲音。他的聲音尖尖地,在這樣寂靜的墓地,顯得格外瘮人。馨蕊立刻被嚇得打了個激靈,險些撲倒在地上。

"就是你這個賤人,奪去了我哥哥的生命!你應該替我哥哥償命!"黑衣人說完,忽地一把抓住了馨蕊的頭發就往墓碑上撞去。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黑衣人抓住馨蕊的同時,周文越和孟莎莎也迅猛地撲過來,一把將黑衣人推了個趔趄。周文越接到孟莎莎的電話,早就趕了過來。看到黑衣人如此激動,早就做好了防備。

“你太過分了!真是欺人太甚了!剛才聽說你的辛酸史的時候,馨蕊就那麼陪著你跪著,陪著你流淚,你怎麼還能如此暴虐的對待她呢?"孟莎莎真是得牙根癢癢,真想狠狠地給他一巴掌,不過她雖然很生氣,但畢竟是有知識的人,深知這樣做的後果。所以她並沒有采取真正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