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見它咬不著人,偏偏快到嘴的人肉又笑得如此張狂,嗷地叫喚了一聲,退下柴扉,雙腿一蹬,想從兩扇柴扉的間隙鑽出來。
“嚇!這狗還挺變通!”張狂的阿楚被嚇了一跳,一個高蹦,反倒是躲到了遇城的身後。
“汪!汪汪!”大黑狗來勢洶洶。
可是,奈何狗身太大,又被卡住了,留了一個圓不溜秋的腦袋在間隙處。
“汪!汪汪……汪?汪汪?哇?哇哇?嗚?嗚嗚?”大黑狗發現了不對,可它越是往後退,越是退不出來。一圈橫肉堆在狗脖上,卡得死死的,到後麵叫聲都變了。
“哈哈哈……哈哈哈……”阿楚看那黑狗的胖臉都擠成了大餅子臉,笑得癲狂,眼淚都出來了。
遇城覺得這黑狗和傳說中的二哈有得一比。看著它用烏黑麻漆的圓眼珠子可憐兮兮的瞪著自己,忍不住蹲下來擠了擠它此時的餅子臉。
“嗚嗚,嗚嗚……”見有人親切它,大黑狗居然急切地刨了刨前爪,歡實地搖起了尾巴。
“……”遇城頓覺無語,這狗傻成這樣,它主人知道麼?
阿楚見這狗這般反應,也想弄弄它,蹲下來剛伸出手去就被大狗一聲怒吠:“哇哇!”
阿楚:“……”
遇城拍拍狗頭,哥倆好似的,“行了行了,他和我一道來的,你看不出來麼?真傻!”
“公子,它為什麼親近你,不親近我?”阿楚驚奇問道。
“你的身上有殺氣,我的沒得。”
“啊?這個它都聞得出來?不是一條傻狗麼?”阿楚不可置信道。
遇城沒有回答。
在她手心下這條溫順至極的大狗,應是比人還敏銳。親疏遠近,有無惡意,天然就能辨別——因為,這是動物的本能。
“兩位到此,是有何故?”
玩鬧間,院子主人不知何時來到身前。
遇城慢慢抬起頭,視線之中出現了兩雙鞋。一雙老舊的厚底灰布鞋,卻非常幹淨,邊沿沒沾上半點雪泥——說明鞋子的主人從今早到現在都沒有出過門。而另一雙鞋,是下雪日貴胄之家才穿得起的絳紫氈靴,幫高氈厚,鞋底堅實,靴麵還有繡有精致的蟠縭紋。
慢慢往上看去,兩人皆披了一身純白鬥篷,沿邊的白毛在暖陽下泛起極淡的金光。一個內著漿白色的布衣,束一條縫得齊整的布衣腰帶;一個著裏著銀色錦衣,穿一根瑩潤的白玉帶。
二人神貌相似。
都有著極淡的唇色,挺直的鼻梁,飽滿的額頭,如鋒的劍眉,以及一雙犀利的四角眼。不過錦衣公子眼眸稍顯深邃,麵色稍顯紅潤。
走動間,一模一樣的蛇形山玄玉不時晃動,風姿翩翩。
遇城慢慢站起來,整了整衣著,拱手道:“無故叨擾,應是不該。不過,我今日至此,是為尋書。”言行舉止間,謙卑至極。
“書?是何書?咳咳。”二人之中,看起來病弱些的那個公子開口問道,聲色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