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神奈川時,熟悉的天空不再碧波萬裏,陰沉的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傍晚四點,我抵達了神奈川郊區的公墓,築紫艾的墳前已經堆滿了香水百合,香案裏的殘香還散發的嫋嫋餘煙,看來,最後來祭拜的人剛走沒多久,我跪在冷硬的大理石板上,放下嬌豔欲滴的百合,顫抖著手觸摸墓碑上那張相片中絕美的容顏,“媽媽,對不起,我來晚了,原諒我,好嗎?你現在應該知道我不是你真正女兒的事了吧,你肯定很生氣,因為如果是真的築紫優,她不會這麼冷漠的拋棄你們自己跑開的,是不是?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當初換個願望,你們一家人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麵,說不定她會順從的繼承財產,然後保護你,然後和你和小風幸福快樂的在一起,我太自以為是了,一廂情願的以為離開你們才是最好的保護你們的方式,以為離開了就可以避開一切,可到頭來還是害了你和小風,我也還得回過頭去繼承我逃避的財產,兜兜轉轉四年,我還是回到了原點,但是那個原點,隻有我一個人了,沒有了你,沒有了小風和牧野叔叔,沒有了侑士,也沒有了....”

“你是誰?”低沉嘶啞的嗓音從我身後不遠處傳來。

我渾身一顫,終於還是要麵對嗎?我顫抖著站起來轉過身看向牧野越。

“築紫優!”牧野越怔了怔顫抖著開口。

“牧野叔叔。”我的心狠狠的一抽,為那個連名帶姓的叫喚,為他身邊眨著漂亮鳳眼,好奇的望著我的小風,還有牽住小風的手,瞪大眼望著我的...幸村精市。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拍打聲,我被重重的甩到了大理石板上,額頭也撞在了墓碑上,一陣尖銳的刺痛漸漸傳遍我的四肢百骸。

“對不起,對不起。”我低著頭不敢再抬頭看向他們,濃濃的內疚和酸澀占據了我的心。

“別跪在這裏,你沒有資格!”牧野越粗魯的拉我起身推開我。

“牧野叔...”我連忙喚道。

“閉嘴,我可受不起。”牧野越諷刺的看著我。

“求你,讓我再跟媽媽說說話。”我祈求的看向牧野越。

“媽媽?你有當艾是媽媽嗎?自私的一走了之,艾和小風出事,各國的報刊都刊登了消息,可是你依然沒有回來,艾送進醫院的那刻嘴裏都在喊著你的名字!你那時在哪裏?”牧野越怒吼。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那時...”我連忙解釋。

“別再找借口了,我不想聽,也沒興趣聽,艾已經走了,她已經離開我和小風了。”牧野越蹲下身細心的擦拭著墓碑上的相片,動作熟練的仿佛每天都重複很多次。

我轉頭看向小風,他看我看向他連忙躲到幸村身後,左腳很明顯的跛著,看到這一幕,心痛的感覺幾乎將我淹沒,可是眼淚還是一滴都流不出。

“優優.”幸村一如既往的溫和嗓音輕聲的喚著我。

還沒等我抬起頭,牧野越已經猛地站起身憤怒的看著我,“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麼?”

“精市,你別忘了你下星期就結婚了。”牧野越後一句話很明顯是說給我聽的,痛的麻木的心再也受不了如此的重擊,開始淌出血水。

“牧野叔叔,我可以帶小風去國外治療,他還小,肯定可以治好的!”我忍住暈眩感連忙開口。

“我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給我滾,日本沒有人歡迎你個自私冷漠的家夥,包括侑士,還有精市,精市下星期就和弦月結婚了,你就一個人孤零零抱著那堆財產下地獄吧。”

牧野越的那一番話,讓我的心徹底化成了血水,正一點一滴流出身體,寒氣逐漸侵占我的軀殼,就要將我凍結,我踉蹌著轉身,卻被人拽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