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彪悍人生(2 / 2)

瞧著他指尖落的梨花,垂頭清淡一笑:“所有情愛逃不過四字,或是情深緣淺,或是命中注定。纏在一起久了,很多東西自然也會被遺忘了。或許最初的想要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喜歡,後來卻演變成了習慣,習慣才是個可怕的東西。相遇本是種緣,可遇卻不可求,若是執著求一個無果的緣,是一場神傷,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

荀師傅一震,抬頭定定地看著我,忽而淡淡一笑,這一笑似是九天河裏落下的層霜細雪,卷起千堆雪,飛向某個不知名處。淡淡的嗓音似是染了花香,有些醺醺然:“你如今看的竟是這麼通透。”頓了頓:“嗯,不錯不錯,不愧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

青筋毫無征兆的在頭頂跳了一跳,一幅無可救藥眼神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荀師傅卻伸手攔住,嘴角依舊噙著笑:“別急別急,我想到我們如何回去了。”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道:“當真?”

“果然!”

嘖嘖,這人幾天沒吃藥,這神經病是沒藥救了。

第二日,日過中旬,我抱著血玉笛從房裏走出來,見荀師傅早已經站在了那裏。理了理衣衫,信步走過去,淡聲吟道:“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欄杆……”

眼前的身影一頓,猛地轉身過來,凝神在我臉上的目光有些悲戚和蒼涼,我瞧了一愣。

樹下花影疏斜,斑駁地照在他身上,鍍出一層柔和的光。

荀師傅抬手似是要扶上我的臉龐,卻在將要到達時偏過落在我肩膀上重重一敲,蹙眉道:“你……知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語畢,拍拍胸口,給自己壓驚。

我涼涼一笑,笑的森森然:“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麼害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嗎?”

荀師傅食指敲上近眼旁的一株梨花,落下幾滴水珠,語聲說的緩緩:“你才說什麼?”

我皺眉,依舊重複了一句:“我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他遠目良久,抬手又敲了一下梨花,淡淡道:“這是個什麼東西,沒聽過。”

我:“……”

其實話說,這實在是個愚蠢的問題,自帶我記事起荀師傅就時常做虧心事,在他老人家眼裏,這些個虧心事本就沒什麼,所以這些個事本就是天經地義,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叫人瞧著都打心底裏鄙視不上來。而且就算是有個什麼感覺不當的時候,荀師傅也能有能化尷尬為祥和的能力,所以同他說這個虧心事,當真是對牛彈琴了。

不過拿歲莫的話說,這種從容風度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拿捏的很恰當,主要是看人,你長的帥,有偏生很有氣場,那你做的不叫虧心事,隻能稱之為失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就是同一個理,不能同虧心相提並論。但我自個兒的話時,彪悍的人生從不需要掩飾。荀師傅聽後,覺得我這話更為貼切生活一些。

為此阿莫生了很久的氣,於是這個話題被荀師傅列入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