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木難支(2 / 2)

流照自那日被白靈嬈當麵撞見之後便沒再出現在家裏,像是徹底消失了個幹淨,而白靈嬈也像是從未認識過這麼個人,隻是將自己的牌子從卿歌坊撤了去,徹徹底底的做個閑散的婦人。每日裏品品茶,養養花倒也其所。

隻是生活必須得有點風浪,才能撐得住歲月的平淡無奇。

十月清冷,王都城裏卻突然掀起了一股瘟疫,這瘟疫來勢洶洶,一夜之間竟有大半的人都感染了瘟疫,上吐下瀉,一時間鬧的人心惶惶。而王都中的行刺事件也越鬧越凶,行刺的人更是隔三差五的就去製造點動靜,搞的皇宮上下的官員們焦頭爛額。

無巧不成,正說的恰如其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將近半月有餘,城中的瘟疫已肆虐了整個都城,城中死了有一半以上的人。街道上風卷落葉,盡顯蕭索之意。青天白日裏,家家戶戶也都大門緊閉,街道上的人皆是行色匆匆,仿佛有什麼東西跟在身後一樣。這日許是被連日的瘟疫鬧的心慌,又或連日不散的陰雨憋悶太久,白靈嬈領著貼身的丫鬟瑾兒前往寺廟去燒香。

瑾兒瞧著她問的仔細:“姑娘這是要祈福還是還願?”

白靈嬈瞧著窗外頭下的無休無止的秋雨,出了一陣神。姣好麵容微微抬起,瞧了一眼廊外翹起的屋簷上,有清雨綿延,穿成了絲線,似是要將天與地縫合在一起,雨下的纏綿。淡淡的聲音繞過細雨,撒出清冷的語調:“既非還願,也非祈福,是去救贖。”

瘟疫攪得人心不安,就算再有人膽再大,也不敢拿著命去掙錢,所以瑾兒找了一圈,也未找到城中有轎夫隨行。無奈之下,隻得主仆二人徒步前往。

紅葉漫山翩躚,片片枝葉浸著十月冷雨,將山上的路遮的嚴實。秋風掃葉,落了一地殘骸斷枝。輕微踩上去,有雨水浸透後的沉悶聲。

行至半山腰中,突然出現一行人,將上山的路攔住。我偏過頭朝前一看,見那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搜查卿歌坊的大人,嚴朔嚴大人。

黃色的樹葉落在枝頭,有清水的雨珠打在上麵,發出叮叮的悅耳聲音。一隻被雨淋濕的倦鳥長嘶一聲,鑽入了林中,驚落了一樹的露珠。天色灰暗無光,冷風吹起將白色落了碧翠蘭花的油紙傘吹的搖搖晃晃。

白色的油紙傘下微微抬起,出來一身素色長衣長裙的女子,黑色披肩,麵容淡淡,輕輕的語聲像是細雨飄落:“敢問嚴大人,這是何意?”

對麵的嚴朔斜著眼打量起麵前的女子,麵若春桃,膚若凝脂,氣吐如蘭,倒比青樓中其他女子多了幾分沉靜雍容。半晌,沉吟道:“白姑娘,我家主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