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從後麵敲敲我肩膀:“你這左顧右盼的是在找誰?”
我頭也未回,尋了一圈發現在人山人海中找人實在是太費力,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找流照啊。”
他偏頭看我,語調微微一升,裝似驚訝的模樣:“哦,你知道他會來?”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我不知道。”想了想又問他,“若是你的話,你來不來?”
他將目光重新投回道圓台之中,聲音淡淡:“如果這個台中的姑娘是你的話,我就來。”
我呆了一陣,定定的瞧著他。
他瞟了我一眼,淡淡地歎了一口氣道:“你這麼笨,萬一被人家嫌棄了怎麼辦,我不放心。”
我氣憤道:“我那裏笨了,就是,就是武功弱了一些,但是你看我這一路走來都很平平安安啊。”
他輕笑一聲:“平平安安?哦,那上次在迷霧林裏,若不是我和莫兄護你,結果會是如何?”
我說:“……好了,我們來這裏是辦正經事的,言歸正傳。”
他將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打開,聲音不緊不慢:“再上次,竹九七業相遇之時,你從樓上掉下去,若不是我抓住你,結果又如何了?”
我撥開他攬著我腰的手,一點一點朝邊上挪過去,臉色不愉道:“過去的事我沒什麼記憶,一向忘的快,若是事事都要記得,這腦子怕是要炸掉了。事物之美在與過去不可追,往事不可回,所以你就當是場美麗的邂逅後,延發的一些列美麗的故事。”
他含笑撇了我一眼,伸手將我跑遠的身體一瞬撈了過來,重新固定在他身邊,而後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遙著扇子。
此時,場中所有的燈光忽然暗了下去,隻留圓台上那壓腳的夜明珠暈出淡淡的華光。華光之中有一曼妙身影,水袖飛揚,青絲披肩。一身素白的長裙上繡著幾朵五色的嘉蘭花,隨著身影搖動,似是緩緩綻開,淩空盛放。數百朵白色的絨花,飄搖起舞,猶如細雨漫天,悠悠墜下撒了滿地。絲竹之聲泠泠響起,暗影交接的地方有人踏歌而來:
月半彎,雲墨染,一抹相思,輕繾綣。桃花畔,柳葉纏,淡淡離愁,淡淡憂,何處是盡頭……
圓台中的人影站定,玉手緩緩伸出,拂開暗紅色的帷幔,一截藕色的玉臂不小心露了出來,上麵有通體的碧綠流光的鐲子套在藕節上。
順著手臂緩緩上看,一朵暗紅色的戎羽花綻在額頭,潑墨般的青絲隨意墜下,頭頂一隻羊脂白玉的簪子將發髻固定住,一隻金色步搖垂在耳際,微微垂眸時,那步搖驀地顫動,拂的人心一陣蕩漾。
我轉頭看了一眼未晞,見他卻隻是淡淡一瞥,而此時大廳裏陣陣抽氣聲不絕於耳。
對於美麗的事物,大家都有一致的認同點。這主要是人對於美好的事物總能很有默契的停在可見的一層上,然後無法深層次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