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輕輕的點點頭。那樣的結局也許不是最好的,可是也許對竹九來說也算是種幸福吧。
她歎了口長氣,將目光放在遠處,緩緩道:“她這一生走的是如此辛苦,也如此坎坷,那樣的女子連同為女子的我,都感到自愧不如,卻到頭落的如斯下場,真正是難以理解情這一字。”
隨手撫上笛身,通了人性的笛子泛出幽幽紅光,將夜渲染的微微亮,低笑一聲道:“一心難輕,一輕難情。這顆心一旦有了情,便難再輕起來。就如竹九和七業,就如你和流照。”
她驀然看我,呆呆的立在那裏,口中呢喃:“一輕難情……”
將骨笛收起,自懷中又掏出血玉笛。此時邊上的未晞卻突然插話問道:“為何又換血玉笛?”
我抬頭瞧了瞧他,默了半晌方道:“哦,拿、拿錯了。”
未晞:“……”
轉頭將剛剛的話續上,對那頭顱輕輕道:“如此這樣等下去,還不如實實在在的去了結一些事情,你看可好?”
我想其實我是卑鄙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要做出這樣卑鄙的手段。選,她死;不選,她亦無法生。這個循環裏,從來隻有輸家,沒有贏家。
浮光幽幽,月影斑駁。拔地起的一陣清風,將迷霧吹散,拂來絲絲無名暗香。枝頭,有白色花瓣凋零。零落的瞬間,眼前一陣幽幽綠光,抬手擋住耀眼的光,待光感變弱,再看時,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眼前。
白衣勝雪,青絲垂間,眉目如畫,眼含秋波。盈盈一笑時,若秋水送波,醉人心懷。嫋嫋身動時,若春柳拂枝,曼妙生姿。
隻見美人淡淡朝我福了福身子,編貝白齒隱隱露出,梨渦淺淺:“既是逃不掉也躲不開的話,那我寧願試試,至少我該弄個明白。”
我心中歎了一聲,真是應了那句佛語: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
橫笛在握,低首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你,可想好了,後果是什麼你應當曉得吧?”
她看著我手中的血玉笛,將眉眼又彎了彎,“我自是知道的。”
我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邊上的未晞扯了扯我,低聲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看著眼前的女子,卻對未晞道:“我們要找的死門鑰匙,找到了。”
未晞一愕,抬頭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沉吟道:“那你是打算現在就用繁弦調?”
我將目光移回到他身上,搖搖頭:“沒有啊。”思忖了片刻道,“嗯,若要用也得選個圓月之夜。”
未晞蹙眉想了想道:“為何要選擇月圓之夜?難道這繁弦調是在月圓之夜才能發揮最大效用?”
我搖搖頭道:“沒有啊。”
他又道:“那是為何?”
我正色道:“一般的大事件不都是發生在傳說中的月圓之夜麼,額,我就是湊個熱鬧。”
未晞:“……”
白靈嬈:“……”
清冷的月色照下,投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白色的衣襯著黑色的發,似是誤落凡塵的仙子,美的清塵脫俗,也當真擔得上絕世無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