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不理解,誠懇地問道:“為什麼?”
遼歟臉上隱隱有青筋暴起的跡象,手撫上額間,沉聲道:“作為男人最無用的是惹哭自己的女人,卻要別人哄。”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決定不再深究。一是覺得遼歟今夜裏與尋常有些個不同,但是不同在哪裏,說不上來。仔細想了想,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他今天很有耐心,這和他平日裏動不動就甩白眼球,一副無可救藥模樣對比是在太過匪夷所思了。心內很是後怕,他是不是撞邪了?
二是覺得,話都已經問到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打住,難保他不會攻擊到我的智商,順帶有意無意的攻擊一下我的人格,這讓我憤慨之餘更加受挫。因為,我打不過他。
那邊七業將竹九哄好,修長的手重新執起朱毫,換好了一張新紙。奮筆疾書,片刻幾行剛勁的字躍然紙上。
得虧荀師父沒事就給我吃蛇膽,練得我一副目可十裏的好眼睛。
實又如何?虛又怎般?君之所過,不過往事,隨風浮雲,散之即可。生不以所疚,死不以所困。念不及今身,累不過此世。吾之所願,念君一世長安。
最後一筆落下,鐵畫如勾,重重頓住。輕歎一聲,將筆放在了案桌上。
舔舌的火芯在燈罩中驀然爆開,燭火搖曳下,七業的身影狠狠一顫,文案在手中一抖,連那唇角處的一絲血色也褪盡了,眼神裏浮出痛色,像是被刀剜了一般,肩頭抖的厲害。
室內無聲,花落無聲,風過浮窗,吹得木窗吱呀一聲掀開,窗外樹斑影駁。
竹九定定的瞧著他,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更沒有無奈,像是一種透過浮塵俗世的了然。
隻是我依然很納悶,為何我的血玉笛還是沒有響。探起身往外移了移,準備看一下血玉笛是不是出了問題,凝神時瞟過竹九伸出手似是要去安撫七業,不小心遺落在外的一截皓腕上,有一條紅色血絲蜿蜒,隻一瞬便被竹九又重新藏好,我心中驚疑不定,那紅絲分明是……
我又探身往裏移了移,看不清楚,再移了移,還是看不清楚,於是再移了移,還沒待我穩住身子,啊的一聲,淹著屋簷朝下滾去。不知道是這屋簷太過陡峭,還是我的身子太過勻稱了,下降速度快的,連遼歟都未來得及伸手抓住我。
見唯一的救星也無能為力時,心裏罵了一聲你大爺的,認命的閉上眼。
風蕭蕭聲自耳邊掃過,割的我臉有些痛。媽的,誰沒事將這破樓建這麼高,難怪宮裏的妃子,沒事就愛玩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位置也太他媽好利用了,設計的樓台的仁兄,我隻想說,你真是變態界的一朵千年奇葩。
就在我聞到地麵上飄來的一縷清淡的薔薇香時,身子一頓,轉了一個圈,腦子蒙的一瞬,落入了一個懷抱,落地時有淡淡的桃花香。
繼而淡淡的聲輕輕巧巧的傳入耳中:“來,我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