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半天聽他幽幽的來了一句:“說的在理。”
七業看著竹九:“你的嗓子?……”
竹九依舊是容色淡然,蔥白的手飛快的在紙上寫到:不能說了。
七業臉上滑過一絲震驚,卻隻是一瞬,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山嵐寂靜,風吹過桃樹,落的一地的桃花,是一場粉色的花瓣雨,他和她靜靜的站在桃樹下,一語不發。
看著這副畫麵,我突然覺得,他們本該這樣相濡以沫,攜手白頭,若不是那些誤會,那些恩怨,又何至於相忘江湖。
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難過,拖著腮幫子,伏在樹幹上,定定瞧著遠方的仿似靜止的畫麵,開口道:“這個賭局我不知道對還是不對?送她回來,原本是要度化她心中執念,卻要以命為界。如今就算改掉這塵世重重,她依舊獨自受著這苦,無人訴,無人解,傷的依舊是她自己。想到底她都是個可憐人,你說這場賭局究竟是對還是錯?”
“世間塵世,孰是孰非,豈是我們能定奪。她的苦,她的業障,無非前事因果,這因是由她而種,所以這果她必須承擔,她沒得選擇。你不必介懷。”手中的折扇重新打開,微微閃動,拂來一絲花香。
靈台忽的掃過一陣春風,頓時有些開朗,吸了吸鼻子:“不若我們幫一幫她吧。”
深邃的眼,裏麵有桃花飄落,淡淡掃過我的臉:“如何幫?”
我仔細想了一下,竹九真正的命運轉折大抵是從這裏開始。雖然這裏對應的樣樣事情都不能改,但也不是絕對的。繁弦調一調一音皆是對應每件事情而生,若是說竹九以後還會經曆同樣是事情,那就是說她還是有可能會嫁個七業,至於事情如何發展,我卻不得而知。但是生活嘛,偶爾來點劇透,也不是行不通的。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遼歟,遼歟一本正經的想了一下,認真的回道:“若是這樣做,你會不會有危險?”
我一愣,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應該……沒有。”
“應該?”升起的語調裏似有一些微怒,我卻不知怒從何起。
抬頭定定的瞧著他:“因為我以前也沒試過,待會試試就知道了,別擔心,再者不是有你麼,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他微微皺眉:“你……從前做事都是這般糊裏糊塗嗎?如果有危險怎麼辦?”
我囁嚅道:“這個……卻是沒有比較過。”頓了頓繼續道,“你這是生氣了麼?”
他低低的嗓音響在我耳畔:“你多慮了,我不過是為了這賭局著想。”
忽然沒由來的有些生氣,冷笑一聲:“是麼,這樣啊。那還請殿下放心,我的事我自會斟酌,就不勞殿下掛心了。”
他眉鎖依舊未解,目光沉思,是前所未有的深邃,仿似落了九天的星河,半響,輕聲道:“你……”
我卻未在看他,將頭轉過看向竹九那邊。心裏難受,卻又不知為的哪般,也不知道為的什麼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