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最隆重的婚禮即將到來,趙定皴對此事投注了比以往任何一次事件都要多的熱情和關注,他甚至親自跑去參與了為趙鎮之和錢多寶挑選大婚禮服麵料和定做款式的事項中,對於這位好動一刻也閑不住的前家主,沒有哪個吃飽了撐的有半句怨言。
“喂喂,這裏要放寶寶最喜歡的插花,別把這麼難刻的玩意兒給我弄進來,搬走搬走——”
“哎——這裏放茶幾,茶幾你不認識啊,混蛋,轉個方向,你放反了沒看到啊!”
“那幾個,別亂轉了,說得就是你們!你們到底有沒有帶腦子進來,這屏風是這樣放的嗎?趕緊給我擺回去……”
“你們這群豬腦子~~~”
……
趙府前所未有的雞飛狗跳,上至趙鎮之下至廚房燒火的丫頭都難逃一劫,每個人看到趙定皴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即便沉溺在幸福憧憬中的趙鎮之見了自家折騰人的爺爺也不覺皺起了眉頭。
當然還是會有例外存在的,那便是一直甚少現身的趙鼎——趙鎮之的父親。
對於兒子即將娶妻之事,趙鼎在趙鎮之回府後見過他一次,當時他淡淡地看著這個已經能扛起一片天的兒子說了幾句讓趙鎮之都動容的話:“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但我祝福你,兒子!父親向來為你感到驕傲,雖然你從來都不屑。”
趙鎮之向來對他冰凍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其實錢多寶很是不能理解趙家三代奇怪的相處模式,趙定皴和趙鎮之這對祖孫反倒比趙鼎和趙鎮之這對父子要親近得多,趙鎮之幾乎沒有提到過關於父親的任何信息,而他的父親似乎也完全沒有把趙府當成家,因為他基本從來不回“家”。
更讓錢多寶感到奇怪的是整個趙府好像對趙鼎這個老爺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好像老爺隻是一個稱呼,一個名詞,再也沒了其他。是了,就是這種感覺,所有人都用同一種態度對待趙鼎,仿佛他的存在已經被大家直接忽視了,錢多寶來到趙府近一個月,養傷期間竟從來沒有人和她提起過他。
趙府隻為他留了一處院子,然後……沒有然後了。
好奇心的促使讓錢多寶這位有些懶散的寶寶有了想要了解這個神秘的趙家人的欲望,所以婚後在看過本尊之後,錢多寶終於向趙鎮之問了他的事情,趙鎮之原本晴朗的臉瞬間覆蓋了一層濃厚的烏雲,這是錢多寶始料未及的。
“我們不談他好嗎?”趙鎮之不高興了,但是他又不忍拒絕了新婚妻子的請求。
可錢多寶看著他的臉色一字一句道:“逃避向來不是你的處事原則吧。”
短短一句話,讓趙鎮之渾身一僵,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開始緩緩講述他的父親。
趙鼎是趙定皴的第二個孩子,卻也是他的長子,其實趙定皴的第一個女兒出生後幾個月後就不幸夭折了,趙氏為此憂鬱了好一陣子,身子也日漸消瘦,索性後來又懷了趙鼎,她才慢慢從喪子的憂傷中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