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雖然初夏的日子越來越長,但是最終還是天黑了。
錢氏豎著耳朵聽屋裏的動靜,卻始終沒有異響,隻有屋外鄰家的狗吠聲聲聲入耳,夜幕的降臨讓她原本惶恐不安的心更加不安,她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東南方向重重磕起頭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咱家大壯趕快醒來,保佑咱家閨女平安歸來……咱給您磕頭了……”
忽然院子門被“嘭——”一聲踢開了,錢氏驚悸地回頭,透過夜色去看究竟是誰闖進來了。
一道身影很快出現在她麵前,他懷裏抱著的正是披著男人外袍的錢多寶。
“寶兒?!寶兒!!!”錢氏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看清了男人懷裏人的相貌時,一陣悲愴地驚呼,“寶兒這是怎麼了?嗚嗚……寶兒,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娘,寶兒……”
“別攔著,趕緊去找齊大夫!”趙鎮之心急如焚,他現在沒空看錢氏如何表達自己無私的母愛。
“齊大夫,齊大夫!!!快來,快來!寶兒回來了……寶兒她……嗚嗚……”錢氏使勁拍著門,見錢多寶人事不省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哭得六神無主,也顧不得裏麵的齊老七還在給錢大壯施針呢。
“來了來了~~~”齊老七擦著額頭上的汗匆匆過來開門,“人呢?”
趙鎮之已經將錢多寶安頓在她自己的床上,錢多寶衣衫淩亂麵色慘白,唇上是深深的齒印,那是她極力反抗張正苗的侵犯時留下的痕跡。
“這到底是咋回兒事?”齊老七拿了藥箱匆匆趕來,那邊錢大壯剛剛醫好了,這邊又來一個,還是自己打心眼兒喜歡的娃兒,真是要他老命了!
“這究竟是誰幹的!誰幹的!!!”一看錢多寶的樣子,作為醫者的齊老七哪裏會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頓時怒火攻心,呲牙瞪目,朝著趙鎮之一通急吼,這人是他送來,十之八九與他脫不了幹係。
趙鎮之也是心中焦急,他頻頻看向床上的錢多寶,對於齊老七明顯懷疑的質問置若罔聞:“趕緊給寶寶看病要緊,她到底怎麼樣了?怎麼還不醒?也不知道受傷沒?”
剛剛錢多寶那麼歇斯底裏的大哭真真把他嚇住了,一回想起自己衝進草棚子時看到的場景,他就恨不得立馬一掌斃了張正苗這廝。
齊老七深深吐納,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然後給錢多寶把脈。
錢氏跪坐在多寶床前,雙手緊緊握著多寶被子下的手,她默默垂著淚,生怕一個大聲哭泣就把閨女的魂給哭沒了。
“還好還好,休養幾日便好了。唉,娃兒受了大刺激,驚悸過度力竭昏迷了而已。”齊老七長長舒了口氣,他轉身從隨行的藥箱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然後倒出一顆,趙鎮之見狀,連忙抱起錢多寶服侍她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