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寶這下是走不了了,她僵硬地回頭,然後對著張氏笑得極不自在:“嗬嗬,張嬸嬸,寶兒其實也沒啥大事兒,就是給你們家送兩支蠟燭。”
張氏向來精明,她看著多寶遞上來的蠟燭,連忙用手接了,反正是白拿的東西,不要白不要:“蠟燭?這是啥子個玩意兒?咱可從來沒聽說過。”
“哦,這個玩意兒就叫蠟燭,和煤油燈其實沒啥兩樣,嬸嬸可以晚上天黑了試試。不過寶兒腳麼著蠟燭比煤油燈好用多了,而且價錢也便宜實惠,若嬸嬸覺得還成,寶兒可以再給您送來,三文錢一支,買十支送一支。”
錢多寶像之前給其他村人解釋的一樣又細細說了一遍,她看著張氏手裏翻騰著看的兩支蠟燭,有些心疼,不過怎麼說她也是村長夫人,村長家多給一支也是應該的,何況他家兒子剛剛還被她扁了一頓,這兩支蠟燭裏還有她小小的歉疚之意。
“那這兩支也要錢?”張氏一聽三文錢一支,手一抖就想把蠟燭給塞回去。
錢多寶連連擺手,心裏雖腹議張氏貪小便宜,但她臉上始終保持了笑意:“不用不用,這兩支算是寶兒送給嬸嬸家試用的,要是用的好了嬸嬸可以到咱家來買,要是覺得不好用,這兩支的錢也是不算的。”
張氏聽多寶這麼一說,手一縮又拿回去了,深怕多寶反悔跟她要回去,她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嗬嗬,那就好那就好。”
錢多寶也不跟她計較,她現在有些想知道張正苗的情況,於是把眼神兒偷偷往張氏身後的屋子放了放,不過遺憾的是一直都沒見到張正苗的身影,於是忍了忍,她還是開口問了聲:“嬸嬸,你家正苗……哥哥在不?”
這“哥哥”兩字兒實在是錢多寶沒辦法了才加的,她總不好意思直接在母老虎麵前這麼暴露自己的本性,然後叫人家“張正苗”吧?
一說到自己的寶貝疙瘩,張氏一臉的心疼和恨鐵不成鋼:“這小兔崽子今兒不知跑哪裏野去了,竟給咱帶回來一身的傷!哼,還敢跟老娘撒謊,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啊呸——他當老娘是吃幹飯的啊,臉上那傷是摔傷的還是被人抓的會看不出來?要是讓老娘知道是哪個兔崽子幹的,非扒了他的皮!”
錢多寶一聽這話,不由縮了縮脖子,還好張正苗這廝沒把自己給供出來,不然現在她會不會直接就被張氏給辦了?張氏果真有母老虎母夜叉的氣勢,看她唾沫橫飛、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兒,看來是恨到極致了,多寶想都沒想就趕緊告辭道:“嬸嬸,寶兒也就隨便問問,您別生氣,啊,寶兒家裏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哈。”
張氏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她連忙收了倒叉的茶壺狀,順帶說了句好聽的:“好好,寶兒有空記得常來咱家玩兒啊。”
要是多來幾次,我這小心肝還不知道被你嚇成啥樣兒呢!錢多寶腳下生風,趕緊溜回去再說。
不過這張正苗真心奇怪了,今日在她手裏吃了這麼大個虧,竟然沒有向張氏告狀?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難道是想私底下自己找機會報複她?嗯,很有可能是這個目的了,不行,自己以後都得防著他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