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寶爬下凳子跑過去拍拍錢氏的肩,安慰道:“娘,這是咋了?寶兒是不是說錯話了,您別哭,都是寶兒的錯!”
錢氏被這麼一喝一安慰,抽噎了一會兒才擦擦眼睛哽咽道:“沒事兒,娘……娘就是……就是太高興了。”
錢多寶一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這是什麼理由嘛,高興也不帶這麼嚇自己的呀。
“咱家一直吃不到多少鹽巴,都好多年了,這乍一聽要買鹽巴,所以才會高興~~~”錢氏解釋道。
多寶了然。
難怪這湯和飯一直沒有多少鹹味兒,有時甚至是淡的,錢多寶向來在廚房一事上脫線的很,而且因為一直是腦力勞動者,所以口味兒偏淡,也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如今被錢氏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心酸起來。體力勞動者要每天補充必要的鹽分,不然很容易體虛乏力視力下降什麼的,嚴重的甚至會死亡啊。但這鹽向來都是貴的和被壟斷的,窮人家要買鹽,那是很不容易的。
這麼一想,錢多寶頓時覺得生活中的問題是越來越多了,真是頭疼的很啊。
本來自己一路上還在想要不要等明後年掙回來銀子之後先把趙家的那五兩銀子和兩袋子大米給還了,那樣就不必老覺得欠著那妖孽什麼東西了,不過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六年中每年隻要花兩天時間,甚至不用兩天就能還清那五兩銀子外加兩袋大米的債,想來也是劃算的。然後自己可以用掙來的銀子給家裏添點什麼必需品之類的。
生活,隻會越過越好吧。
第二天,錢氏帶著錢多寶又上了趟湯恒山,然後挖了好多筍回來,接著午飯過後兩人又去了一趟劉二鍋家,錢多寶順便把昨天才厚著臉皮從趙家騙來的一張紙和劉家的毛筆給還了回去。
劉氏見錢多寶如此認真,倒是笑出聲來了:“我說寶兒,你咋還跟嬸子這麼計較,都說了這紙筆送給你了,還拿回來作甚?”
錢多寶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嬸子,寶兒也說了,這東西是暫借的,本來就是要還的,嬸子可別讓寶兒做了失信的人哦,秀秀姐姐還等著紙筆寫字用哩。”
劉氏見多寶這麼認真的樣兒,也不多說了,收了紙筆轉頭對錢氏道:“錢家妹子好福氣,寶兒是個好娃兒。”
錢氏見劉氏表揚錢多寶,臉上跟開著朵花兒似的:“誰說不是呢,就是咱家對不起這娃兒,來了都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娘~~~”錢多寶聞言,不悅地打斷了錢氏的話。
“好好好,娘不說。”錢氏連忙住嘴,她轉頭對劉氏道,“劉嬸子,娃兒說要買新鮮的芥(gai)菜,先買一籃子回去試試,所以我今兒特地過來問問你家可有?”
這芥菜是做梅幹菜的原料之一,錢多寶也沒指望能找到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哪怕這裏有相近的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