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雪
關初雪照常早起。
她今天有聲樂考試,一大早起床,先喝了半杯調了蜂蜜的水,然後背起簡單的挎包,手裏拿著簡譜,離開了宿舍。
去到東區的表演係的宿舍區時,關初雪站在樓下等李思雅,主要是想到今天有聲樂考試。李思雅高考的副項是聲樂,也是曾經通過她的關係,師從關勃有一段時間,今天初雪想讓李思雅聽聽她的調。
還在藝術高中的時候,李思雅為了節省學費,她向初雪求助,希望關勃給關初雪上小課的時候她可以旁聽。關初雪當然拍胸口答應,一來關初雪本來就是那種熱心過頭的人,二來關初雪一向以關勃為榮,此時好友說想去旁聽她不僅不覺得麻煩還感到有些自得。
旁聽的李思雅非常用功,每次小課結束都會虛心地問關初雪這個怎麼運氣,那個怎麼變調。關初雪實在不是個很好的解說者,二來她自己實在也是一知半解,每次在李思雅的連番追問之下,關初雪都無力招架,她隻好跟關勃說可不可以給李思雅也解說一下,關勃開始的時候是不願意的,他除了自己的女兒外基本不教初學者。可是耐不住關初雪的死乞白賴,也可能被李思雅那委曲求全的眼神打動了,總之最後李思雅也成了關勃的學生。
照理李思雅高考以聲樂為主項是沒問題的,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李思雅的主項最後卻改為鋼琴,不過李思雅最後能考上x大的表演係,卻是因為李思雅的臉。
麵試的蘇教授說:“就是衝著李思雅這張臉,她就是根木頭,我也要招她。”所以李思雅還沒進x大,已經聲名鵲起,被譽為新一代校花。李思雅確實很美,有一種介乎在嫵媚和清純的美,特別是她的眼睛,波光流轉,妖冶和羞澀同時泛動,很能撩撥人心。
等得有些久,關初雪使勁跺了跺腳,看了好幾回手表——外公在她上大學時送的禮物,傳說價值不菲。關初雪很少帶電話,理由是練琴和練聲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斷,藝術要有激情和靈感,這些東西一被中段,會跑得無影無蹤!
早上6:40分,這已經超越了關初雪的底線十分鍾了。關初雪決定不再等,正當她轉身的時候,卻看見李思雅從外麵回來。李思雅一臉倦容,可是眉目舒展,嘴角上揚,心情很是愉悅的樣子,但是她的頭發潮濕,甚至還粘著些許白沙子,衣服和裙子顯得皺巴巴,而且也粘了些許沙子。可是李思雅還是那麼美麗,就像一位落難的公主。
李思雅家境一般,照理是讀不起這昂貴的專業的,上大學後,關初雪曾悄悄地問李思雅學費方麵要不要幫忙,李思雅滿臉通紅,沉默了很久才說她有一位遠房叔叔很願意幫忙,能全額支持她。可是關初雪從來沒有見過那位長腿叔叔。
“雅雅,你去情人廊了?”關初雪幫她拍拍她頭發上的沙子。
李思雅疲倦地笑了一下,聲音裏帶了些許歉意:“是呀,我已經練聲完畢了,今天沒有等你,對不起啊!”
“啊?又勤奮又漂亮,你還讓人活嗎?”初雪假意拍了李思雅一下,“太早不是好事,你看你的黑眼圈,快快回去休息一會,今天主考的可是我的父親大人哦,他的嚴格你知道的。”關初雪學著關勃麵無表情的說:“同學,你唱的是e調還是降e調!”
李思雅把頭發撥到耳後,低低笑了一下。
告別了李思雅,關初雪獨自去情人廊練聲了。
情人廊開始熱鬧的時候,關初雪就離開了,她喝了一口水,就往音樂樓走去。
晨風吹起她披肩的長發,關初雪並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迷人。現在正是深秋,她穿得很隨意,一條純黑的雪紡長裙,配一件薄牛仔襯衫,換成別人穿是很普通的,可是關初雪是什麼人,她穿了一件簡單的吊帶衫打底,牛仔襯衫隻扣了最下的第三顆紐扣,然後在腰間紮了一個簡單的結,就這樣露出了她雪白而細長的脖子,和一對好看的蝴蝶骨,然後纖腰曼妙地一路走來,迷惑了一路的男女,但是她卻不自知,仍然由自輕哼著今天考試的曲子。
其實關初雪天分極高,她是天生的歌者,擁有的磁性嗓音,高音時如決堤的潮水,極具張力和爆發力;低音時如傳世美酒,醇厚飽滿而層次豐富。她亦動亦靜,在舞台上既有熱情奔放的活力又有恬靜纏綿的溫柔,關初雪欠缺的是時間,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這其實是她爸爸描述她的話,她的父親關勃原來是zy音樂學院的博導,國家一級歌唱家,可是硬被他媽媽柳伽儀纏上了,被迫從b市來到這沿海的城市。
在音樂係的主樓裏,碰到係主任程思鏘
“初雪,找關院士?”
“不,我準備考試”
“今天是關院士主考,嗬嗬,要不是來看你,又怎麼會勞動他大架!”程思鏘親昵地拍拍關初雪的肩膀,關初雪被係主任這麼一說,不禁訕訕地笑了。
關勃基本上隻帶碩士和博士,其它時間基本做研究和進行創作,初雪也知道這次關勃衝著她來的,因為上個月她跟關勃說她想參加最近很熱的一個電視歌唱比賽,理由是關勃曾經說過她在舞台上很具張力。
意想不到的是關勃堅決反對,異常嚴肅地批評她不切實際,愛慕虛榮。今天要是關勃來主考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故意為難她的初雪覺得真要冤死了。
初雪今天的曲目是《共和國之戀》,高音部分去到八度,高而且蕩氣回腸,很適合關初雪的聲音。聲樂主項之後才到副項的考試,關勃隻負責聲樂部分的考試。初雪是第4個出場,她在音樂室外麵等待,曲子早已爛熟於心,隻是還覺得有些緊張,她的指導老師黃一鬆本來就是關勃帶出來,今天也是主考之一。
輪到關初雪了,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進音樂室,主考官席上一共有五位教授,當然包括了她的父親大人關勃院士。關初雪努力保持微笑,鞠躬,然後把簡譜交給伴奏老師,自報了姓名、班別和曲目,然後等待主考官的示意,五位教授微笑地看著她,隻有她的父親大人還是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