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有些詫異。她對男人的了解也就是來自自己的爹以及那一堆極品親戚,個個都是極其要麵子的主,用劉蘇的話來說屬於又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由於她是個女孩,父親認為太丟臉了,三天兩頭的對她和母親又打又罵,有時候還用燒紅了的煙袋鍋燙她們,一直到現在,她身上還有傷。
所以,繡娘打從心裏就對男人沒有什麼好感,不可否認她曾經對女扮男裝的劉蘇稍稍心動了這麼一小下,不過事實證明她是明智的,果然這世上出色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不過,麵對聲稱不要麵子的小春蘭,繡娘也沒有跟他多客氣,直接就讓他將倉庫的東西重新歸類。春蘭笑嗬嗬的答應了,繡娘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和這樣一個男人較勁,自己還真是忙暈了頭變幼稚了。
第二天一早,繡娘在庫房門口看到睡得正香的春蘭。他枕著一個用碎布頭做成的小包袱,身上橫七豎八的蓋著幾塊廢棄的布料,蜷縮成一團,嘴角還亮閃閃的,有著可疑的光。
"起來,起來。"繡娘又好氣又好笑,"怎麼在這裏睡了,也不怕著涼。"
春蘭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對著繡娘討好的笑笑:"公子"
繡娘被他小狗一般濕漉漉的眼神看得渾身一抖:"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家公子。"
春蘭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害臊,又忙不迭的邀功:"繡娘,我把庫房收拾好了。"
繡娘發誓她在他身後看見了一條聚現化的尾巴搖來搖去,不由得扶額,頂著他熱切的目光走進庫房,滿意的發現一切又恢複了從前的井井有條,點頭讚了幾句,春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繡娘,你也覺得我很能幹嗎?我忙了一個晚上的。"
這和能不能幹關係並不大吧,隻是按照原位放回罷了。不過,看著麵前滿臉期待的小美男,繡娘還是沒有能硬得下心腸,敷衍的點點頭:"是啊,你很能幹。"
春蘭興奮得臉都紅了:"你是第二個誇我能幹的,第一個是公子。公子經常誇我的,隻是每次齊師兄都會凶巴巴的瞪我。"
繡娘不由得來了興趣:"劉姑娘和齊公子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之間的稱呼是師兄師弟呢,難道齊師兄不知道劉姑娘的女兒身?"
春蘭嘻嘻一笑:"這就說來話長了,我現去洗漱,然後慢慢告訴你。"
女人都是八卦的,就算身為女強人也不能免俗。春蘭口才很好,將劉蘇和齊光之間的故事簡單複雜化,其中還參雜了反派淩北都以及純真無辜的自己一枚。這種錯綜複雜的愛恨情仇最具吸引力了,更何況繡娘對劉蘇這朵奇葩的形成萬分好奇。她聽得如癡如醉,甚至主動提供了茶水和點心,並不斷提問,滿足自己的八卦渴望。
老板娘怠工了一個上午,就是和小美男聊天的—要知道繡娘對任何男人都是不假辭色的。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很快傳遍了整個繡莊上下,內宅的陸大嫂自然也聽說了,立刻興奮的放下手裏所有的事情,跑出來加入圍觀春蘭的隊伍。
小春蘭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不管他走到哪裏都會吸引不少眼光。一開始他認為是自己魅力無限,還得意洋洋的,時不時的還要擺出自己最帥的姿勢,表示他是個有外表有內涵的好男人。
可時間長了,春蘭再遲鈍也能覺察到問題。別人還好,陸大嫂的一雙眼睛猶如探照燈一般,將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好幾個回合。在這樣的目光下,春蘭完全無所遁形,猶猶豫豫的走到陸大嫂麵前:"大嫂,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陸大嫂毫不猶豫的上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春蘭慘叫一聲,跳到一旁縮成一團:"大嫂,你,你想幹什麼?"
陸大嫂微微皺了皺眉:"長相是沒有話說,跟著劉姑娘也不會窮到哪裏去,隻是未免太弱了些。"
"我,我有每天都練習拳法的,這是齊師兄教的,可以強身健體。"春蘭弱弱的反駁。
"那就這樣吧,"陸大嫂一拍大腿,"你什麼時候到我家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