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玉的呼吸聲很重，還伴著呻吟，之前的孩子沒有保住，程子華也很同心，這一次他怕再像上次那樣，大步流星的往裏走，抱著林婉玉的上身， 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冷汗濕了他的手。
程子華慌了也亂了。
“婉玉，你醒醒，哪裏不舒服，別睡了。”
林婉玉悠悠轉醒，聲音很輕，伴著些許壓抑的呻吟聲。
“怎麼回事？哪裏不舒服？”程子華朝著外麵大聲的喊道：“來人啊，去請郎中。”
林婉玉搖頭，“不用請郎中了，我是中毒了。”
“中毒，中了什麼毒？”程子華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中毒了。”
相較於他的激動，林婉玉淡定的多了，“是程玉下的毒。”
“玉兒？怎麼可能，她為什麼要下毒？她明知道你肚子裏麵有我們的孩子，婉玉，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麵的人已經去請郎中了，但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的。
林婉玉扶著他慢慢坐了起來，“相公，就是程玉下的毒，我也很想問問她，為什麼，我到底哪裏對不起她了，不過一個連親生哥哥都能下毒的人，我想，也不用追問她原因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原因，一切她不喜歡的人，不順著她的人，就都得死。”
程子華搖著頭，“你早就知道你中毒了？”
程子華沒有繼續是誰下毒的這個問題，他現在不想麵臨選擇。
但是林婉玉卻逼著他做出選擇。
“是 ，我知道，我也有解藥，可是我若是吃了解藥，你就不會親眼看到你妹妹的惡毒，就算我說她給我下毒了，因為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失，你或許還說會選擇原諒和包容，就像你明知道她是什麼脾氣，卻還是收留她。”
“婉玉……”程子華低聲叫著她的名字，握著她的手也沒有鬆開，反而更加的用力。
李婉玉被捏的有些疼了，不過她並沒有呼痛，她要繼續把話說完，“相公，清醒點吧，你是個好兄長，也是個好夫君，別人家這二者並不矛盾，但是在咱們家裏，你隻能選擇一樣，你的好妹妹要殺了我，殺了我們的孩子。”
“婉玉，你既然知道你中毒了，卻還是要以身犯險，你在逼我。”程子華道，“解藥在哪兒？桑梔給你的解藥對不對？”
“沒錯，是桑梔姑娘。”
“她的話你也敢相信嗎？”
林婉玉一向是溫柔賢淑的，但是今天的她，看起來有些倔強，“三弟都敢相信的人，我為什麼不敢相信呢？何況，她並沒有騙我，如果不是她一早發現我中了毒，我今天就算毒發而亡了，你也會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郎中……”
“郎中根本就查不出來。”林婉玉笑著道：“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桑梔姑娘，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會不會是想要挑撥離間，郎中還說我疑神疑鬼，看吧，這就是你妹妹的高超手段，查不出來，就死無對證，她依舊是你的好妹妹，而我和肚子裏的孩子，死不瞑目。”
程子華搖頭，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沒什麼不能相信的，這裏有我給二弟寫的信，我問過他三弟是怎麼死的，他的回信上說，桑梔說過，三弟本來還可以活的更久，但就是因為程玉給他下了毒，所以才會死的那麼早，而程玉被逐出程家，就是因為她殘害手足。”
林婉玉忍著眩暈感，回握著程子華的手，“相公，清醒一點吧，我不求你跟桑梔化幹戈為玉帛，但是我也不想你繼續錯下去了，你肯定舍不得對程玉做什麼，可是這個家，有她在，就沒有我。”
郎中來的比預期的快，但是如林婉玉說的那樣，郎中根本看不出什麼毒不毒的，甚至連林婉玉怎麼回事都說不清。
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程子華就生氣。
“去把程玉叫來。”剛剛他讓人搜遍了整個屋子，根本沒有發現什麼解藥，倒是發現了一個空的瓷瓶，裏麵有藥味，但是藥已經不見了。
程子華知道，自己那個溫順的妻子被惹急了，她在用這種決絕的方式逼著他做出選擇。
一頭是妻子和孩子，一頭是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妹妹。
他本來是左右為難的，但是這個妹妹，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過哥哥。
不然，她又怎麼會做出下毒的事兒呢。
程玉來了，聽說林婉玉病了，她就知道，自己的毒起作用了，林婉玉很快就會死了，不治身亡。
因為她覺得大哥肯定不會去求桑梔的，桑梔可是他的死對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