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梔走到她的床前，撩開裙角坐在了雲翎給她搬過來的椅子上，“要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就算是想要變成厲鬼，也得有點兒說的過去的理由，我是殺了你全家呢，還是把你怎麼著了？”
“你……我變成這樣，我被人唾棄，難道不是你害的嗎？”程玉不想示弱，用盡全身的力氣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桑梔笑了，放聲大笑，“我害的？程玉，你捫心自問，哪一次不是你先出手，我逼不得已來才還手的？既然要害人，那就聰明些，技不如人反被收拾，那就不要怨天尤人，隻能怪自己沒本事。”
其實，很多話，桑梔那天已經說過了，她也不想重複。
“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最該擔心的人是你才對。”
“鬼？鬼？”程玉本想放聲大笑的，可是她的目光卻盯在一處，然後露出了驚恐之色，整個人開始往後縮，但是她根本就挪不動殘軀。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不要……不要……我……”
程玉死了，被嚇死的。
桑梔回頭，看了眼那個纖細的白淨的少年，他背對著屋子，穿著的長衫跟程子良穿過的一模一樣。
桑梔看了眼床上的屍體，起身，吩咐道：“把她埋了吧。”
雖然桑梔什麼都沒說，但是雲翎是這樣猜測的，明明桑梔可以用很多辦法折磨程玉，讓她嚐盡苦楚，可是姑娘卻非讓她在臨死前看到程子良的“鬼影”，這樣的死亡方式，在最後的那一刻，程玉的內心一定是驚恐悔恨……更多的雲翎也猜不到，總之，心裏的折磨，絕對比肉體的折磨更讓她難熬的。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可是桑梔卻聽到了又一個人死的消息。
“你說程光死了？”
雲翎點點頭，她絕對沒有聽錯，今天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那程光怕是心有不甘被氣死的。
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小丫頭，而且如今的程家衰敗成了這樣，小兒子死了，小女兒失蹤了，大兒子遠走不願意歸家，二兒子不成氣候。
程光外麵受氣，回家更賭氣，所以，就一命嗚呼了。
人死了，所有的過錯也就隨著煙消雲散了，不知道是誰舌頭那麼長，開始傳言桑梔心狠手辣，逼的程家，家破人亡。
不過這些話是桑梔自己打聽來的，雲翎怕她不高興就沒有說。
江行止自然是護著媳婦的，幾日不見人影，聽說是去皇帝跟前求著皇帝賜婚去了。
葉繁耳知道他的苦心，但卻覺得沒有必要，江行止在外麵立功了，風光了，自己這個將軍夫人也就有麵子了，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也就隻敢在背後議論議論。
就算他們當著麵說，桑梔也是不怕他們的。
用雲翎的話說，那是主子心疼姑娘呢。
桑梔笑了笑，她哪裏不知道呢，“程光年前過世了，程家的那位大少爺，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應該的吧，畢竟親爹老子過世了，什麼仇什麼怨啊，怎麼也得回來盡盡孝道吧。”雲翎覺得這是應該的。